紧往董府去。
秦放鹤哎了声,立刻去了。
世人畏惧董春,可值此大喜之日,也都大着胆子登门道贺,故而虽相较汪府略清静些,也只是“略”而已。
谁不知道秦放鹤是董春看中的徒孙?六元开泰,陛下亲口承认的祥瑞,若再要遮掩低调,岂不是打陛下的脸?瞧着也虚伪。
故而董春便大大方方叫人放鞭,散发喜钱喜饼。
见秦放鹤来,管事们的脸都要笑烂了,争先恐后引着他进门。
董芸一家三口也在,难得齐全。就连素日爱拉着脸的董苍,也罕见的有了笑模样,看向秦放鹤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吉祥物。
里间董春和汪扶风都在上首坐了,秦放鹤上前行大礼,端茶,谢师恩。
“过来,坐吧。”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董春此刻也眉眼带笑,还亲昵地拍了拍他的手。
“是。”秦放鹤先向庄隐见了礼,这才过去坐了,几乎与自家师父平齐。
“好小子,”汪扶风高兴极了,用力拍着他的脊背道,“真争气呀!”
在这之前,虽说众人都设想过,但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仍不敢打包票。
如今亲眼见了,那滋味儿,当真难以言表!
“如今你中了,来日成了亲,得入朝堂,便是大人,言行更要谨慎,”董春缓缓道,“陛下虽爱你才学,然天威难测……”
他知道秦放鹤与常人不同,故而点到即止,略说几句,便放秦放鹤去了。
临走前,还给了个大红包。
秦放鹤接了。
轻飘飘的,但略有厚度,必然是扎扎实实一沓银票。
稍后,庄隐、董芸,甚至董苍也都各有表示。
董苍给时,众人望过来的眼神都有些揶揄:
呦,昔日一顶珍珠冠便惹你嫉恨十多年,今儿怎么这样大方起来?
董苍老脸微红,却也有些羞恼,冷哼一声,不理他们。
秦放鹤乖巧谢过,扇形图的眼神十足真诚,倒是叫董苍神色缓和不少。
罢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董字,这小子起来,于我也有好处……
回汪府归置红包时,姜夫人已经将各家送来的贺礼整理出来,其中孔家、陈家、宋家自有单独给秦放鹤的,这部分便由他自己处理。
其余交到公中的,其实大部分也都会用到秦放鹤身上,只是如今暂时收起来罢了。
秦放鹤也是忙得够呛,见姜夫人面上微有疲色,可精神头却极其亢奋,便上前与她捶背捏肩,“辛苦师娘,若不得您操持,我指不定要慌成什么样儿呢!”
姜夫人失笑,转身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呀,小机灵鬼儿似的,惯会嘴甜哄人。”
如今秦放鹤日渐长高,姜夫人坐着时,已经不大够得着了,他便乖乖弯下腰去,任她戳。
姜夫人开怀一笑,又指着那些入库清单道:“等五月里你成了亲,这些都交给你媳妇去弄,师娘自然可以清净了。”
娘儿俩说了一会话,姜夫人便道:“得了,这几日你且有的忙呢,无疑他们也送了帖子来,你趁今日还有点空,且去玩玩。”
秦放鹤哎了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先看了孔姿清等人送来的贺礼,又打开董春等人给的红包看。
果然是银票,每张……多少?!
上辈子秦放鹤曾经近距离围观过贪官,也听过见过不少匪夷所思的天文数字,但那些东西,毕竟与自己无干,听过也就算了。
可现在……
光董春的红包里,便开出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共计十张。
嘶~
他相当克制地,小小地吸了口凉气。
再算一遍。
嗯,克制不住,再吸一口。
一万两!
足足一万两!
这是什么概念呢?
按照现在白银的购买力,简单粗暴地换算一下,就是后世你出息了,长辈不动声色随手甩过来一千万。
去,拿着花!
秦放鹤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他坐在桌前,看着扇形圆润排开的十张银票,油然生出感慨和感动:
啊,师公他老人家,真是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