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可以伪装，但一个人的眼神很难改变，老人经历过世事沧桑的眼睛中有着对青年一代的期待和希冀，她微笑着，示意他拿走车票。
徐获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
双方没有再说什么，宫女士挥手将他送出了晓月市。
回首看了眼仍然处在大雨之中的城市，徐获微微低头表示敬意，然后准备离开。
“徐先生！”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远处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声音并不陌生，但他却没打算回应，瞟了追上来的“乞讨”三人组一眼便用“首尾相连环”快速穿梭到下一个城市。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又换了张脸，改变了一下装扮，没想到刚进入这座被荼毒过的城市便被盯上了。
仅仅路上偶然碰到的玩家的话，对方头顶的彩色数字一般会不停波动，在“可杀对象”和“陌生人”来回切换是常事，因为从来没碰过面的玩家大多都是随机挑选对象，有利可图可以试试，觉得风险太高就直接放弃，017区到处都是机会，没必要见到个人就死磕。
但这次跟上他的几个人十分特殊，头上的数字基本都在“5”以下，且感情色彩也不强烈，既不表示友好，也不表示敌意。
特性“好朋友来打分”升级为“感情色彩”后，徐获不仅可以从数字的大小来判断是否他人对他的关注度，还新增了颜色变化，可以直观地显示出一个人当下对他的情绪。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5”是一个标准数字，因为“路人甲”的职业特性，他十分容易被人遗忘，能够记住他并且有一定关注度的人的数字通常砸“5”以上，低于这个数字一般都是擦身而过的陌生人，很快就会忘记。
调换方向时他特意看了下，四个人都维持在“3”，并且数字颜色单一，对他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情绪。
这太奇怪了，即使是之前试探他的“乞讨”三人组对他都没有达到这么纯粹的颜色，就好像是情感缺失一样。
职业特性从开发出来那一天基本没有出错过，问题多半是在那四个跟踪的人身上。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对另一个人产生微乎其微却又异常执着的关注？
这个念头闪过时，徐获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装作突然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的模样，骤然回头以凌厉的眼神看着后方的人。
那四人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被发现后索性停在原地不动，四个人，四张脸，用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眼神注视着他，甚至连情绪都没有波动，头上的数字稳如泰山。
回马枪不管用，徐获便直接动手了，但没想到他移动到其中一人跟前时，对方却突然从空气中消失了！
黑刀划过那人刚刚站立的位置，两秒的停顿过后，消失的人出现在了另一名追踪他的人身边，与另外三人保持同样的状态盯着他。
徐获顿了顿，又以同样的方式攻击了其他三人，三人也都和第一个人一样，遭遇攻击时便从原地消失，两秒后又出现在别的地方，远程道具和特性几乎全都不能生效，就好像他面对的四个人不是真正的人。
但从四人的体征来看，他们又的确是活人。
可以肯定他们用的是拥有空间力量的道具或仪器，因为生效的时候，人全都是直接自空间中消失，“正方体空间”有波动，但却并没有融合对方的射线。
尝试四次都没有成功。
且在他试着攻击其中一人时，另外三人的眼神都死死盯着他，不为同伴或者道具转移半分，目标似乎只是他本人。
徐获终于停下试探的动作，从行李舱中取出两枚从“智慧异种”身体里挖出来的芯片，至此，四人的眼神从稍稍从他脸上移开，看向了他手里的芯片。
一上一下抛掷着小小的芯片，徐获开口道：“你们想要的是这个？”
四人没有回应，短暂的分神后连眼神都回到了他身上。
徐获眼神沉了沉，他明白自己恐怕也成了这些人的观察对象——只有对待试验品才会产生那种完全漠视的态度，所以这四人看他和看那些异种没有区别。
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夺回芯片，但料想这些芯片还算是比较重要的物品，否则也不会劳动他们大老远追过来。
握住芯片，就在他犹豫是否要捏碎的时候，这四人却突然整齐划一地抬头看向城市另一端，紧接着便自原地消失。
徐获顿了一下，然后才回头看去，两三秒后，那边的天空才卷来一片黑压压的仿佛云墙一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城市这方移动过来。
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一团团涌动的物体是大量的纸屑，翻滚间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不知生死的人晃过去，跟搅进了洗衣机一样滚来滚去。
不等徐获调头，一个穿着旧皮大衣、满脸胡子、头发遮眼的男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很好，现在不用走了。
纸役师用灰色的眼瞳打量着他，“没想到你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