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没有将粥粥被拐的具体真相告知爹和盛江,只粗略地说明了是一场意外导致受到一些皮外擦伤。
一则免得让他们生气和自责,二则不想让他们要为粥粥报仇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毕竟伤害粥粥的人都已经遭到了报应,已经不必再提及和追究了。
杀人是触犯律例的,宁徵当时出手实属无奈之举,不然粥粥面临的危险将不可预计。
而且,那几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和狼狈为奸的恶童柳根苗不知道在此之前残害了多少孩子,他们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罪有应得。
只要这件事永远不再提起,让那些恶鬼永远被封印在深渊之底,就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东主,今日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没法这么顺利救到粥粥。”盛禾对着宁徵屈膝行礼,目光里满是感激。
但其实她心里还有几分疑惑,为什么他会安排自己的手下保护她和粥粥呢?
盛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最终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口:“东主,你派人在暗中看护着我和粥粥的安全,只因为我是你的生意合作伙伴吗?”
宁徵的眸子微缩,他犹豫了片刻,闷闷地“嗯”了一声:“是,但也不全是。”
不全是?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感情吗?
盛禾有些呆愣,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宁徵就淡声开口:
“织织在府中,只有几个奴仆陪着她,我离家太久她会找我的,我得先回去了。”
“哦,好。你放心,粥粥没事的,我等会儿就给他处理伤口。”盛禾感受到宁徵对他们母子的关心以后,柔声告诉他情况,又嘱咐道:
“就不用把这事儿告诉织织了,织织和粥粥很要好,我不想让她担心难过。”
“嗯,我知道。”宁徵抿了抿唇,大步离开了盛家。
走到大路上,街边到处都是关于柳春杏和刘二愣的事情,沸沸扬扬的。
宁徵回想起他刚听到盛禾跟着李丫去了刘家,很有可能被柳春杏暗算的消息,整个人差点疯掉。
幸好这女人足够聪明,不仅没有被暗害,甚至将计就计反咬一口,让这些恶人都自食恶果。
不过他想着想着,就忽然回想到那女人呛了几口迷烟后晕乎了,捧着他的脸就亲了……
宁徵顶着一张大红脸牵着马缓缓往前走,北安屏气凝神跟在宁徵身后走。
北安:我大概能猜到东主脑子里现在在回忆些啥,但具体的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呦!你就是我们禾姑娘认识的淮公子吧?听说你人怪好的嘞,嚯!小伙子长得也精神呀!”
刚走了没几步,就遇见隔壁孙老娘,她手上挎着一只篮子,里头是几根胖胖的菜瓜,笑眯眯拿了几根塞到宁徵手里。
“放心吃,这是我们自家种的。如今禾姑娘给我们引进了水源,种下去的菜种子都能活了,这菜瓜炖肉最香了,你家的女娃娃很喜欢吃。”
上回织织来找粥粥玩,粥粥又将她带去了孙家找小福姐姐抓羊拐,孙老娘专门做了这道菜招待,那粉嫩嫩的小女娃啊呜啊呜吃的可乖了。
孙家人都不知道织织只是宁徵的小侄女儿。
“多谢阿婆,”宁徵从来没被别人送过这样朴实却又暖心的礼物,他往自己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银票。
“我也没什么好回礼的,这个请阿奶收下吧。”
孙老娘眼神儿有些不好,还以为宁徵只是递过来一张纸,颤颤巍巍接过来仔细一瞅,吓的菜篮子都要颠出去了。
“我的个乖乖!这、这就是那些员外老爷买东西才要用的银票?”孙老娘不识字,问道:“这是多少钱呐?”
“不多,就二十两面额。”北安替主子答道。
“二十两?!!”孙老娘手上如同捏着一只烫手的山芋,忙跳起脚来还给了宁徵:“我这几根菜瓜两文钱都不要,咋能收你二十两银子?”
孙老娘嗓门儿大,这一声吼将屋里的儿媳妇桂花婶也给引了出来。
得知事情的经过以后,桂花婶我惊呆了,也拒不肯收。
桂花婶认得这个淮公子,她知道禾姑娘就是和他一起做北域生意的,算起来她男人这次去北域也是在为这个淮公子打工呢!
“淮公子,我们见你和禾姑娘关系好,才乐意给你送瓜菜的,没啥别的意思,不收钱的。”桂花婶忙道,“你、你给的也太多了,我们多不好意思,快收起来吧!”
对于宁徵来说,这二十两银子不值一提,但对于这种普通底层人民来说,是他们平白无故承受不起的。
宁徵没有再推辞,温声道:“阿婆的好意我收下了,多谢阿婆。”
从前的人生中,尔虞我诈对于宁徵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就算是来给他送礼的,也都是有求于他,或者讨好他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纯粹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