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志远在众人面前落坐,村长和里正们都安静下来,屋里烛火微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盛禾脸上。
“今天忽然找大伙儿来开会呢,也是因为事发突然,今日我送我阿弟去念书,回来路上遇见了这支北域商队,商队出现了遇到了困难,很多第一次走货的青年人生病了,大概要在咱们舞川县休整五六天,
大家不用担心是传染病,经过我的诊治,他们只是水土不服。我想人出门在外,总是有不方便、头疼脑热的时候,所以请求大家和我一起帮他们一把!
他们大家放心,他们都是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我也已和他们约法三章,他们不会打搅到大伙儿的生活的。”
盛禾声音清朗,有条不紊地将众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禾姑娘,你将我们大老远喊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事儿吧?”枣儿村陈村长忍不住问道。
虽说北域商队有几十人入住舞川县,这动静的确有些大,但却不会打扰到其他村子的日常生活,因为商队根本不会到村子里去。
“对啊,禾姑娘,你说的话明天我会在镇上通知到位的,让百姓们都不要惊慌,”刘里正自动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责任。
盛志远听到盛禾这么说,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缓缓道:“如果本官想的没错的话,这支商队之所以原来来咱们舞川县,是因为从舞川县南下,便于途经京城,有利于他们后续生意吧?”
大伙儿都在想怎么把这支队伍给安安生生送走,好让舞川县恢复平静,才没功夫关心那些北域人是咋想的。
县令老爷的这番话,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盛志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咱们舞川县和毛茶路一样,都可以提供贸易通道,有一支商队这么走,后续可能有越来越多的商队……”
盛禾却抿唇一笑,冲自己这个常年摸鱼的老爹眨眨眼,然后认真地对大伙道:
“没错,我今日找大伙儿来,不光是安抚大伙儿的情绪、让百姓保持平常心去生活,更重要的是,希望咱们舞川县的人可以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抓住机会,说不定会吸引更多的商队来咱们县。”
村长和里正不理解:“为啥要让更多的商队来?这些北域人都已经给咱们添麻烦了,要是再来这么几支商队,其他村子就真的会受到影响了!”
盛禾耐心解释道:“没错,我们的确会受到影响,可是这影响的好坏却说不定。
有商队途经,就意味着需要我们为他们提供食宿,在咱们这里消费。更意味着咱们可以在家门口就做起北域人的生意,也能买北域的好东西,例如:肉干、馕饼、奶疙瘩、小米大豆等粮食,还有上好的弓箭、皮毛、皮靴、干草……”
在荒年,人们就算是有钱,都买不了什么好东西。这次秋收的确还算顺利,躲过了干旱、蝗灾、盗匪,以至于不像去年那般基本颗粒无收,但绝不是不少丰衣足食,甚至还有不少人为了饥寒交迫的冬天而感到愁苦。
而如今禾姑娘告诉他们,这些商队的到来,不仅能给他们送银子,还能让他们的银子发挥作用,买到日常所需,这、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
众人的眼里出现惊讶和不敢置信,他们一辈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的那片土地,根本不懂做生意,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盛志远虽然当了多年的摸鱼县令,但到底经历过层层科举,目光更长远。
他给众人下了一粒强心丸:“毛茶路沿线的村镇县,因为不断有北域以及西原诸国的商队来往,所以从古至今繁华不断,
这些地方大街小巷商铺林立,人们丰衣足食,这都是贸易刺激了经济,若是大伙儿不信,可以去打探打探,或者找先生翻翻版图册,看事实是否如此。”
此话一出,众人已经信了六七分,眼里隐隐出现了激动之色。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他们了吗?
陈村长已经脱口而出:“盛大人,禾姑娘,我们该怎么做呢?”
盛禾声音稳重:“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表现出咱们民风淳朴、遵纪守法的一面,好好招待他们,让咱们的好名声传出去。
再加上咱们的地理优势十分突出,能让他们接触到京城的商贸,抓住这一点来宣传,就有足够的底气拉拢更多的商队了。”
众村长已经激动起来:“这有啥难的?咱们本来就民风淳朴、老实本分,待人也热情!”
刘里正却嘟囔起来:“昨天在菜市口大舍村的和平安村的人还因为两文钱的菜钱大打出手,牙都掰掉了……”
众村长都心虚地嘿嘿笑起来,哎!哪个村还没几个现眼包去外头惹是生非呢?
盛禾肃容:“没错,我就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有民众会因为外来的敌意与北域人发生矛盾。要想与他们友好相处,还希望各村的村长,以及里正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
众人忙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