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给桂花婶诊了诊脉,这才发现她子宫内膜极薄,是个天生不适合生育的人。
就算盛禾医术了得,且精通中医与西医,对于这种天生带来的问题也束手无策,恐怕得是那种活死人、医白骨的神医才有解决方法吧!
“婶儿,这咋能是自私呢!你这么做,不仅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更是对整个家负责!
我和那接生的婆子一个看法,身体情况好的妇人生个娃都是去鬼门关走一遭,而你这身子本就不适合再有娃了。
你自个儿想一想,若你为了拼个儿子,不小心把命拼进去了,孙叔可咋办?他可说了,没了你不能活的!还有,我和我阿弟就是打小没了娘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头你还不晓得吗?小福要是没了娘,多可怜啊!
你还得考虑考虑你老爹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你舍得让他们干吗?”
盛禾刻意将后果说得严重,还拿桂花婶最在乎的人来打感情牌。
果然,被盛禾这么一讲,桂花婶被麻子媳妇的那番话受到的情绪波动开始缓和下来。
是啊,一家人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已经是一件不易又万幸的事情了。
她生不了男娃这事儿,婆婆理解她,男人更是心疼她,还有一个聪明能干的女儿,她早就该知足了,还想着做啥幺蛾子去拼命生儿子啊?
她好好活着,让这个小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才是正理儿呢!
桂花婶心里这么想着,眼泪却滚落下来,镇上人人都说她命好,她却总是觉得自己命苦,儿女缘分薄,如今看来,她的确是最好命的女人。
“咱们女人可不是生孩子的工具,身体条件不允许生娃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没必要抬不起头!你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盛禾的声音柔软,又充满力量。
桂花婶擦了擦眼泪,用力地点点头,对大人的事似懂非懂的小福挨过来,用自己的小脸紧紧贴住阿娘的脸,还以为阿娘是因为胡麻子家的事伤心呢:
“阿娘,你别伤心,我不嫁给胡大龙,我不喜欢那个不认字儿的臭小子。等我长大了,我就在咱们家的屋边上搭个茅草屋,还和娘住一块儿!”
桂花婶被闺女认真地小表情逗笑了:“你这傻孩子,说啥呢!”
一旁的孙民顺一直担心自己媳妇儿因为胡麻子家那些混账话而伤心难过,这会子见她终于笑出声来,松了口气,埋头干活儿更加卖力了。
“呀!小山路上来了辆马车呢!是哪家的富亲戚不成?”边上在喂猪的旺头庄村民忽然议论纷纷起来。
盛禾听见了这动静,扭头看去,果然看见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小山路的平地上,然后马车上走下来两个人,盛禾一看,立马就站起身来。
“黄大人,黄夫人!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盛禾忙走上前去打招呼,那些原本打算围上前去攀谈的村民们立马缩了缩脑袋,紧急止住了脚步:
居然是当官的?好像是听说舞川县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官,还是京城里的贵人呢!没错了,就是姓黄!
村民们不晓得这个黄大人具体是干啥的,但对当官的就是有一种畏惧感,都畏畏缩缩挤在一团不敢动弹。
冯庄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腿脚都有些发软,不晓得这样的大官来庄子里该怎么隆重招待才不会得罪。
没成想这个黄大人却不是个摆官架子的人,他和婉地朝着村民们笑了笑,道:“我来找你们禾姑娘交代点事情,大伙各忙各的,千万用不着麻烦。”
一旁的黄夫人也微微点头,她松松地挽着发髻,头上没有簪金钗银钗,脸上挂着柔和笑意,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亲近。
盛禾从屋里给二位倒了杯茶水,熟络地招呼道:“黄大人,你们要是有啥事,直接派人给家里传个信,我来找你们,怎么好劳烦二位跑一趟呢?”
黄夫人拉住盛禾的手,不舍地道:“我们也没啥重要的事,是京城那边有公事让我们回去了,我们来与你道个别。我们听盛大人说你在这里,便直接过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盛禾忙摆手:“不会不会。”
她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不舍,从初遇黄氏夫妇那天开始,将近有一个月了,盛禾与他们相处融洽,还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久,早就有了深刻的感情。
黄大人原本也有些不舍的情绪,可还没来得及表达,就注意到了一旁的小拱棚,不由睁大了眼睛问道:
“禾姑娘,这是在干啥?咋要把菜苗都种到这个奇奇怪怪的棚子里?”
而且这里季节为啥要种黄瓜、茄子、番茄苗?这马上就要进入深秋,然后是过冬,这些苗会被冻死的。
盛禾将不明所以的黄氏夫妇带到了大棚之中,黄氏夫妇顿觉闷热,汗水沁出来。
“这个用油纸糊出来的棚子温度为啥会这么高?”黄夫人惊讶地问道。
不光是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