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义一想到家里的一堆破事,眉头就皱成了一团,叹着气道:
“禾姑娘,你是不晓得我爹那倔性子,他认定的事,旁人是劝不来的。他就是相信云姨娘的甜言蜜语,净让我母亲伤心。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方便管我爹娘夫妻之间的事。”
这倒也是,虽说孩子是夫妻间的润滑剂,但王家义已经有这么大的年岁了,自己都要开始着手成家立业了,只能以成人的角度来劝父母间的感情,难免有些尴尬。
盛禾见过那云姨娘,知道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后宅之中鸡飞狗跳,多半是她挑起头的。再看王县令对这个小妾的爱护与呵护,就知道王夫人在家里应该受了些委屈。
盛禾只好安慰道:“你如今念书努力,功课越来越好了,还在木工上做出了一些成就,你娘心里一定欣慰。
你母亲将你培养地这般好,你父亲不敢真的怠慢你母亲的。夫妻之间拌拌嘴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他心里一定是尊重你母亲的。
家义少爷,接下来你一定要更加努力为你母亲争光,提高自己在家里说话的分量,让云姨娘不敢再造次!”
王家义觉得禾姑娘说话真好听,不光是夸了他,还一针见血地给他提出了建议。
王家义点点头,他的阿娘是个乡下出身的女人,有些思想虽然古板,但最是贤良,对他这个儿子十分疼爱,对祖父祖母这些长辈也都是尽心伺候。
在云姨娘进门之前,阿娘对父亲也是敬爱温柔的,一颗心都在丈夫身上。后来云姨娘生下孩子,与爹如胶似漆,彻底和娘生分了。
阿娘也哭过闹过,可是哪比得上云姨娘哄男人的手段?再后来阿娘就对爹有些失望了,专心做好“王夫人”这个名号的工作。
阿娘其实已经退让了,本来这样相安无事地将日子过下去也凑合,可没想到这些年云姨娘越发变本加厉,
仗着父亲的宠爱,数次挑衅阿娘这个当家主母,处处使小性子让阿娘难堪。
阿娘黑着脸和父亲说这事儿,父亲就含含糊糊当和事佬,根本不舍得对心尖尖上的云姨娘说重话。
王家义这个当儿子的为阿娘鸣不平,父亲就会训斥道:“长辈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后辈来指手画脚,你老子我心里头自有数!你自己念好你的功课,管好你自己!”
呸!心都要偏到天上去了,还有数呢!
可往往到了这种时候,阿娘就不愿意再看到父子之间争吵,伤了父子之间的情,就怕影响儿子的前途,主动偃旗息鼓,息事宁人。
王家义无可奈何,云姨娘这房就更加肆意妄为了。
爹是一家之主,在家里一锤定音,王家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足够优秀,要让父亲对他和阿娘的感受也要有所顾忌,要让云姨娘不敢再造次。
王家义道:“禾姑娘,大棚我一定会好好盖的,这一次不光是为了你和百姓,更是为了我自己和我阿娘!”
盛禾微笑着点点头。
王家义还得回家和师父崔老木一起精细图纸。这一次的大棚要比上次的小拱棚的工程要更大,难度也要更大,做工也要更加精细。
“好,那就有劳你们了,需要任何的材料和经费,都和我说,”盛禾温声道。
王家义匆匆离开了,盛禾继续在旺头庄巡视了一番,小小的庄子如同一个小型的工业园,大家都各司其职,开始熟悉自己的工作。
嗯,旺头庄工业园……还不错,有大棚、有养猪厂、墨水厂,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可以慢慢规划,慢慢发展……
盛禾刚坐下来歇口气,微风拂过,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秋日的天越来越凉了,算起来,宁徵已经离开了大半个月了。
怎么会不想念呢?他们放在现代,是刚刚确认关系的小情侣,正是热恋期的时候,可是宁徵却离开了。
也没有通讯的手段,就算是送信,来回也要大半个月,甜言蜜语送到对方面前,都已经歇菜了。
盛禾郁闷,托着腮和喝着茶,看人家一起喂猪的新婚小夫妻红着脸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心里那个羡慕啊……
也不知道阿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路上可都还顺利,他这么厉害的人,还有这么多护卫,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盛禾的心乱乱的,正这么想着,就听庄口上玩扔石子儿的一群小萝卜头忽然惊叫起来:
“哇塞,大马马!跑的好快啊!”
“好威风的马马,我也要骑!”
“嘿,你家可没有马!”
“等我成了大将军,自然也会有这样的大马马骑!”
小朋友们奶声奶气地拌嘴,盛禾原本还在偷笑,可下一秒,她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威风的大马?
盛禾脑海中电光火石一现,将手里的茶一放,拎起裙摆就往庄子口奔去。
见到飞驰而来的身影的那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