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长声音道:“咦,是姐姐你啊,怎么跑倾银铺来了?来看新鲜长眼界么?跑这地方来,你买得起么?” 秦琴还没发话,李壹珩已经抢着又说了:“傻丫,都叫了你别对我死缠烂打了。我都快要和瑟瑟成亲了,这我去哪儿你跟到哪儿的,平白惹人误会。” 秦瑟瑟背转身去,对金刚老六道:“还傻着干嘛,赶紧都给我包起来。姑娘我有的是钱。” 秦琴还是好心,提醒道:“你别看这些摆着的东西金灿灿的,实际上都是假的,用来做货板。叫做‘猪耳绳’,意思就是它们的身价只够用来牵老母猪的耳朵。秦瑟瑟,你巴巴儿的往倾银铺跑,只是为了买几件装门面的假货么?” 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最近跟明湛的时间久了,嘴巴上的功夫就见长了许多。 也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啊,秦瑟瑟的脸“腾”地,就涨得通红。她一巴掌拍在曲尺柜台上,“是真的吗?” 金刚老六方才拖长声音道:“我一直在问你们是不是确定要这些玩意儿呀——” 当众出了个大丑,秦瑟瑟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李壹珩舔狗似的,打斜上前一步,护着秦瑟瑟,挺着胸对金刚老六道:“老板,这就是你不对了。假的东西怎么可以做得跟真的似的呢?让客人误会了多不好啊!我们可是真心诚意要买东西的,你看看,我还偏不要在你这儿买了!” 秦瑟瑟道:“就是……我中了字花,有的是钱,没必要花钱买气受。” 所谓字花,是琼州一带流行的博彩游戏,把写着“字”和“花”的,小纸条,藏在一个个瓦罐子里,看看买家开中哪个。玩法有押“字”押“花”两种,又根据排列组合,赔率各有不同,类似于现代的彩票。 在琼州郡的市集上,围拢了密密层层的人的,差不离就是三种情况:第一,凑热闹;第二,看杂耍;第三,卖字花。其中又数卖字花的情况最多。秦琴才穿过来这么点时间,就听说过两三回有人买字花买到倾家荡产跳河的。荒年歉收,尚且有赌徒如此,可见赌博恶习,害人不浅。 只是她没想到,秦瑟瑟竟然会中了字花,还是二百两银子的头注。 可真的是……歹人有好运,难怪此刻秦瑟瑟摆出一副富婆模样,而李壹珩则越发舔狗上身。二人的地位在经历过李壹珩入学那段日子的短暂反转之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眼瞅着这俩货久贫咋富要起飞的样子,秦琴只恨没有带两包瓜子在身上,好边嗑边看戏。 想什么来什么,面前多了一包瓜子,明湛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给。” “嗯,谢谢啦。”秦琴弯弯眼睛一笑,接过瓜子,嗑起来,看着秦瑟瑟装逼。明湛压低声音问:“你倒是不介意?” “哎哟,有什么好介意的。他们过得怎么样,跟我有一文钱关系?”秦琴无心说着,一回神,咂摸出味儿来,明湛不是这意思啊……她黑眼珠子一滑,落明湛脸上,“你意思是问我还在不在意李壹珩?” 明湛移开了视线。 秦琴把自己剥好的一小把瓜子肉,放在明湛手心里,笑眯眯地说:“必须早就不在意了,我都怀疑自己从前是不是瞎了,怎么看得上这么个货。现在知错了,想要回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明湛勾了勾唇角,给了她四个字:“善莫大焉。” 得了,这位读书该是不少,且狐狸尾巴越来越藏不住了。 爹啊,你给我找的好赘婿。 明湛又说:“中个字花罢了,就得瑟成这样,也是没见过世面。” 搞清楚字花是啥之后,秦琴倒是实事求是:“你别这样说,我就没中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没中过就这么说,很容易被人认为是酸葡萄啦。” 孰料明湛斜着眸子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老了痴呆了?谁说我们家没中过字花?” “我不记得我有中过啊!” “哦,你确实没有中过。可我们家小夏,一岁的时候随便摸了一张字花牌,就中了五百两了……” 秦琴:“……” 什么? 明湛道:“后来他去玩套大鹅,一下子把人家最大的鹅套走了。就是随手胡乱一扔……再然后,我们就不许他再摸奖了。” 树大招风的道理,不用明湛说,秦琴也懂。 何况原身是个拎不清的二百五,间歇性发疯的疑似双相人。 不过……秦夏竟然是传说中的中奖体质? 难怪原身挥霍如斯,家底子还没有被霍霍完! 她傻坐原地,张大嘴巴合不拢,明湛还以为她不信,说:“你不信的话,等会儿让小夏去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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