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得了提醒,回过神来,拿出帕子挡着脸,唯恐被外面的男人瞧了去。陆氏一跃而起,拉上几个相熟的夫人,一溜烟走到前面组成人墙,当着未出阁的姑娘们。 启元和星儿对女人们的忙乱,就跟看一群蚂蚁炸了窝似的视若无睹,只管护着“昏迷不醒”的苏云锦到后面去。星儿黑沉着脸环视一周,忽然目光落在秦琴身上,一个鹞起兔落,落在秦琴身上。秦琴本能地举手反击,那星儿武功奇高,三两下手势把她压倒,下手竟是毫不容情。 旁边陆氏又惊又怒,呼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朝廷命妇动手!” 星儿清俊还带着婴儿肥的少年面孔,冷得铁板似的,眉目紧锁:“你身上有药香味,手腕带白印,肯定常带手枕,一定懂医术,快给苏小姐看看!” 话音落,也不问秦琴本人意愿,粗暴地提着秦琴,猛地按到了苏云锦跟前。启元拿了四五个蒲团垫着,让苏云锦躺在其上。苏云锦双目紧闭,整张脸白得犹如透明一般,两片薄唇极浅淡极粉嫩,黑鸦鸦的长发拖于耳畔,脆弱如琉璃。 秦琴知道,七皇子一定在某个隐秘所在,关切地注视着苏云锦…… 呵,这就是团宠人设么? 不惜……伤害到别的女眷的名节? 淞沪一地,文风浓厚,对女子名节也特别看重。有未婚少女出游时,被不相干男子踩到了脚,她当场挥刀把半边脚掌切下,以保贞节。类似的事,哪怕后来皇帝下了圣旨表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胡乱损毁才为不孝,贞节之名自有训诫,不必沾染无辜血腥……仍旧屡屡不绝。 苏云锦拉了人家来观礼做排场,却因她晕倒,黄纱被毁,现场混乱,不可收场…… 自私如此,秦琴低头看着那张绝美脸庞,不禁轻蔑!她道:“妇人医术浅薄,恐怕无法为苏小姐诊治。” 星儿冷口冷面的:“大婶,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她是谁吗?能给她看病,是你三辈子积来的福气!少推三阻四的!” 秦琴的火气“噌”的起来了,什么给脸不要脸? 旁边的紫慧道:“星儿,你要有礼貌一些!” 星儿曾经被苏云锦所救,对苏云锦敬若神明,连带着对她身边的人也都是客客气气。见紫慧开口,他就退到一旁不吱声了。 紫慧对秦琴扬起下巴,道:“长劼县君,我认得你……我们姑娘和你曾经有过交情,既然相识,那就最好了。快快帮我们姑娘诊治,姑娘痊愈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你!” 秦琴:……日。 特么这是威逼加利诱? 至于吗? 几双眼睛熠熠发光的,都凝聚在秦琴身上。秦琴本欲置身事外,她抬了抬下巴:“不亏待我的意思是给钱吗?我的诊金,可不便宜。” 好像听见了周围人感到意外的动静。 她太了解京畿这一圈权贵人了,在他们眼里,钱财如粪土——他们身上,自然不会带粪土!至于星儿这样的江湖客,身上有超过五十个铜子儿算她输!紫慧一脸受了屈辱的模样,咬了咬下唇:“县君,人命关天,你还讲钱!” “原来给苏小姐治病不用讲诊金的吗?那跟欺行霸市有什么分别?”秦琴大惊,握着自己的胳膊,落下泪来,“对了,对了,刚才那小哥如此粗暴地牵扯我,让我来给小姐看诊,就是存了强迫的心思啊!是本县君怠慢了,不识好歹,没有跪舔苏小姐,是本县君的不是……” 她往地上一倒,开始扭曲。 挽起的衣袖,露出一片片深深的青紫,指痕跟蚯蚓似的凸起来。 都是刚才被抓被扭到的。 秦琴膝行几步到了苏云锦跟前,哭诉:“我可再不敢了,谁不知道苏小姐如今最得圣宠呢。甭管是皇子还是世家公子,都只能是苏小姐的裙下之臣。苏小姐身边的一只狗子猫子,都比旁人金贵呀……启元大哥是御前三品侍卫,星儿公子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冷面天王……要杀掉这屋子里的人,不就跟捏死蚂蚁似的……” “我这就诊脉,这就……诊脉……诊金不收了……” 大家也都回过了神,对呀,秦琴是县君啊,堂堂正六品的县君,被苏云锦身边的人抓小鸡似的拖过来拽过去……这要是落在自己身上。 在场的命妇们,都陷入了沉默。 并且不少人打起了寒颤。 被喊破了身份的启元和星儿,则是大眼瞪小眼。特别是启元,怯怯地往暗处递了个眼神,却发现那人已站了起身,抱着双手,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悦”俩字。 启元紧张了,悄咪咪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装病的苏云锦听在耳中,急得要命,可她现在的设定是已经“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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