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妃自然知道绣儿对她不是那么的忠心,反正她也没想过要什么心腹,只要不耽误自己的事,用着顺手也就是了,所以绣儿才在自己的身边留的最久的一个。
“看来本宫是对你太好了,竟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绣儿一听薛妃叫来人,一下就慌了,涕泪横流,跪在地上连起身都不敢,“娘娘,奴婢说,奴婢并没有见到皇上,是奴婢请全公公帮忙回禀的,只是全公公让奴婢转告您……”
“转告什么?”薛妃眯了眯杏眼,难道连她宫里的人都见不到皇上了?
在薛妃逼人的目光下,绣儿将全公公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满以为会被薛妃处死,跪在地上等着疼痛久久没有到来,这让她的更加的紧张害怕起来,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而此时的薛妃却并未看她,也并未显得惊慌,而是在琢磨着全公公传递过来这几句话,真的是皇上的意思吗?
她并未担忧,而是自己的回想着早上的经过,而是心里嗤笑一声。
她和皇上腻歪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了解一点?
但却没有后悔,试探对方的底线就是她要的,既然知道了,那自然也有她的补救法子。
哭闹晕倒既然都已经用烂了,不用就是。
转眸看到跪在地上已经抖成一团的绣儿,她冷笑一声,“你很怕本宫?”
怕,怕死了,绣儿腹诽了一句,但还是诚实的道:“是……”
"好了,起来吧,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这一声犹如蒙大赦,绣儿意外的同时感激涕零的叩首:“奴婢谢娘娘。”
绣儿爬起来,不敢乱看,垂手规矩的站在一边,等候着她的命令。
然而,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她有什么吩咐,不免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好像在想事情。
但她也知道,在她身边,也不能就做一块木头,该分忧的时候,还是要分忧的,小心的道:“娘娘,现在我们怎么办?皇上好像真的生气了。”
薛妃闻言,抬首扫了她一眼,“你怕什么?本宫是那种草包吗?既然敢惹,自然也有本事让皇上回心转意。”
这样自信的话听在绣儿耳中惊讶不已,忍不住大胆的看向她。
她眸中流光闪过,对她招招手,“过来。”
见绣儿向自己靠近了过来,侧过了耳朵,薛妃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薛妃见她惊讶的微张了嘴,顿时就冷了脸,“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诺……”
昭和殿外,文武百官跪了足有半天的时间了,没吃没喝的,平时都被养的身娇肉贵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此时天都快黑了,也没见皇上妥协,个个都是面如土色,有的发白,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支撑不住了。
有的已然打了退堂鼓,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之前脑袋一热跟着来了,可现在想想皇上正是春秋鼎盛时期,以后不知会如何对他们呢。
说起来,谁做储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这样想法的人只是少数,那些个心思坚定的还在期待着皇帝会妥协。
皇帝却没想过妥协,可太后却坐不住了,众星捧月般的到了昭和殿外。
一直在殿外守着的全公公一眼见太后驾到,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笑面虎似的见了礼。
太后看着他刺了他一句道:“全公公这些年很得皇上的赏识,身子也发福了。”
全公公哪里敢拿大,忙说些讨巧的话,“这还不是太后娘娘给的恩典,让小人留在皇上身边,奴才就是个傻吃傻睡的,能不胖么。”
太后往文武百官跪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温温和和的道:“这样打的阵仗,你再是傻吃傻睡,该劝着皇上点也该劝着才是,否则留你们有何用?”
全公公却是心头一凛,“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只是,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奴才们有心无力,还是得指望着太后娘娘。”
“真是越活越狡猾了,好了,你去给他们送点水喝,你看看那些年轻一点的还好,可上了年纪的哪里会撑得住?皇上在气头上不管,可你们是皇上身边的人,也为皇上的声誉想想,今天过后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儿来呢。”
“诺诺,奴这就去……”全公公哈腰连声应着。
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太后已然进了殿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小全子凑过来,“干爹,您怎么了?为何叹气啊。”
全公公目光从那些朝臣的身上扫过,嘴里喃喃的道:“看来,消停的日子就没了。”
在天色稍稍有些发暗的时候,应公公就已经将所有的烛火都点燃了起来。
那一只只如臂粗的烛火,将整个昭和殿晃得亮如白昼,不时的传出孜孜作响之声来。
皇帝的面色已然平静下来,只是有些神思不属,长案旁燃着袅袅的熏香,那香烟将承安帝笼罩在其中,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应公公在太后的示意下看了皇帝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整个昭和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太后一时并未出声,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些久远的记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