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兮只是冷笑不语,昂首站在皇帝的榻前,那张秀丽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陆华兮,你要造反吗?”皇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因为她竟然看到了弋秋,惊怒交加之下,都忘记开口了,在太医们七嘴八舌的告完状她才回过神来。
弋秋怎么会和陆华兮在一起?
她曾经一心想要提拔的弋秋,难道他是陆华兮的人?还是季元修的人?
这对皇后来说简直太震惊了,那么不管他是谁的人,有一点足以证明,那隐楼的楼主到底是谁?
她的心里更倾向于季元修。
电光火石间,她的眼前阵阵发黑,有个现实她不得不接受,那就是她这些年好像为他人做了嫁衣!
心中恨火滔天,喉咙处泛着阵阵的腥甜,皇后的身子如一柄弓箭已经绷到了极致,咬牙切齿的又挤出一句,“陆华兮,你要造反吗?”
而在皇后身旁的季元齐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忙替她辩解道:“母后,你先听华兮解释,不要盲目的……”
啪的一声。
皇后回手就对安王一个耳光。
若是平时,皇后绝对舍不得下如此重手,可眼下在怒火攻心之下失去了理智,一点都没有惜力甩出的这一耳光。
这一下使得安王的脸当即就肿起来了,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刮在了安王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皇后猛然的回头,双眼已然充血的看着安王,声音狠戾的道:“你个混账,到了现在,还要为这妖女说话,你让本宫忍无可忍。”
从震惊到回神,安王也上了倔脾气,当即就对着皇后顶了回去,“母后如此盲目给华兮定罪,不是太过武断是什么?”
“够了!”太后被气到了,中气十足的一声沉喝,心里更是对皇后失望,都到了这个时候,别人还没怎么样,却窝里斗起来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皇后回头,煞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弋秋,自己有理由怀疑,每月给他们服用的药都是假的,不然,谁能忍得了那种噬心之痛的敢背叛自己?
太后见皇后消停了下来,顿时对陆华兮继续道:“若不想死的难看,你现在立即离皇帝远一些,否则别怪哀家……”
陆华兮终于看完了热闹,不等太后说完,当即很光棍的笑着道:“太后娘娘,解药我已经为皇上服下了,不妨咱们一起等等结果在说?您来的有些晚,具体的还是等等再说也不迟。”
“放肆,你竟然敢胡乱的给陛下服药?你不怕哀家灭你九族吗?”太后一听急的脸都红了,又是一声大喝。
安王忍着半边脸的麻木,也是震惊的看着陆华兮,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道:“你,父皇可是中的蛊……”
“我知道,所以,不管你们想要将我如何,都得等!”
她说的斩钉截铁,不容拒绝,也从她的话中听到了决绝之意。
到了现在,陆华兮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若皇帝真的醒不过来,那么,她今天就算是挟持,也要将季元修带走。
对她来说,任何人都没有季元修重要,尤其是在他现在武功全失的时候,以孟后的狠毒,他随时都有危险,她不敢赌。
“真当哀家没有办法了吗?来人!”太后看着陆华兮,后面那两个字用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喊出来的。
几乎就在下一刻,外面手持弓弩的禁卫们呼啦一下就冲进了寝殿里。
这也足以证明,太后在整个宫廷的威望和手中的权柄到底有多大。
所有人都满以为,到了这一时刻,陆华兮除了束手就擒,已经没了其他的出路,任她三头六臂今天也插翅难逃了。
就连安王也是这样想的,情急之下,急忙上前几步挡在了太后和陆华兮的中间,“皇祖母,您不能……”
太后被安王的举动给气的身体都有些轻颤起来,“安王,你在做什么?”
“元齐,你要气死本宫吗?”皇后也是咬着牙根说了一句。
陆华兮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跟不上安王的节奏,她总觉得和安王好像没有这么舍身忘死的交情。
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不想了,下一刻,她的做法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她一个回身坐在了皇帝榻前的脚踏之上,手腕翻转,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匕首。
手指轻轻一弹,那把匕首的刀鞘应声落地,露出闪着幽芒的锋刃,她慢悠悠的道:“太后的年岁还没到健忘的地步,我刚刚就说过了,已经给陛下服解药,不如等陛下醒来再定夺,太后如此急吼吼的擒拿我,又为了什么呢?若太后执意就地处决我,那么华兮也只有和陛下同归于尽了!”
陆华兮的意图很明显,话虽没有明说,可在场的人都明白,她在威胁太后,在用皇帝威胁太后,你再是人多势众,那么你也得要儿子吧。
可陆华兮要的就是这点,现在的这种境况下,她只能破釜沉舟,若是真的如上次那般如她们的意再乖乖的束手就擒,她生死都无所谓,那么季元修才真的没有希望了。
所以她在赌,赌太后的舐犊情深,对皇帝的安危有所顾忌。
可后面,她才发现,她错了,错的离谱,几经倾轧起伏的太后,那颗心早已冷硬似铁,甚至可以说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