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毕竟是在榻上躺了太久的人,身子显得有些发虚,精力有限,不免就格外的倚重季元修,将积压了几月的国事都推给了他。
这还不止,还有宫中的变故刚刚平息下来,还需要处理善后事宜。
忙的季元修多少日子都没能回府一趟,就连换洗的衣物都是陆华兮亲自送来的。
陆华兮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他一面,到了没人的空殿里,季元修就没了人前的那种高高在上的难以接近了,而是拥着陆华兮耍赖,任陆华兮怎么叫就是不松开。
“让我抱一会。”季元修声音里不但有疲惫还有着浓浓的相思。
耳边那温柔炙热的呼吸令陆华兮不免脸红心跳,又防止有宫侍不小心闯进来,就推他,“一会让人看见,定要说三道四了。”看書菈
“谁爱说就说,本殿抱着自己的女人谁敢管闲事?”季元修说的极为的霸道。
陆华兮好气又好笑,她发现这人在她面前脸皮越来越厚了。
上次太后叫她过去被王御医诊脉的事,太后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她虽有自己的猜测,可到底还不确定,论揣摩心思这一项,她还真不如他。
可刚想要脱口而出,一下就想起刚刚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有些倦意的眼,那话就在她的嘴里滚了几圈还是咽了下去没有出口。
"殿下,皇上让您过去一趟。"应公公其实来了有片刻了,里面就因没什么动静,他才不得不提醒一声,在宫里一辈子,他想的就多了些。
季元修不得不松开她,无奈的抵着她的额头道:“这几天,你一直的在盛祥宫陪着太后,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他不叫祖母,而是叫太后,足以说明他心里的亲疏来。
不管如何,他以后都要时刻见太后的,不管心里如何,至少她也不希望谁阻碍他或是因这些事被绊住,现在来说修复关系的最佳时期。
不是她多么的善良,而是陆华兮不想有人成为季元修未来路上的绊脚石。
便趁机道:“不接触还不知道,一接触皇祖母才发现,她老人家胸怀若谷,气量如海,岂会为难我?况且,我也没有惹皇祖母生气,她为何要为难我呢。”
季元修松开她,诧异的看向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说一个人的好话,不免挑眉,“太后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陆华兮顿时借机挣开他的怀抱后退了几步,白了他一眼,“不和你闲扯了,快去吧,父皇定是有要事。”
毕竟是在宫里多有不便,季元修不敢太过,便也不再纠缠她,匆匆的跟着应公公走了,陆华兮站在空殿门口目送着他那挺拔的背影,唇角勾着笑意目送着他进了昭和殿,这才转身,就见孟莲月披着素白的斗篷,如池里的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莲,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季元修,她顿时面色淡了下来。..
心中猜想着,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皇帝有自己的考量,将皇后的丧事全权交给了安王夫妇处置,令由内务府配合,身为安王妃的孟莲月也一直的在宫里忙前忙后的没见她回府过。
倒是因此博得了不少朝廷命妇的好感,对此陆华兮并不觉得意外,孟莲月这个人可以说要头脑有头脑,要心机有心机,笼络人心也太正常了。
也可以说,她和孟莲月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性子,陆华兮不是不懂心机,不是不会,而是多数的时候不屑,与其用阴谋,她更喜欢用阳谋。
孟莲月柔柔的叫了一声,“华兮。”
陆华兮要离开的脚步就顿在了原地,等着她的下文。
这几天二人虽然也偶尔会碰在一起,但也就维持着妯娌间表面的不咸不淡。
她到了她面前有些轻声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看来是有事了,二人去了流花亭,那里视野开阔,周围的一切几乎都能尽收眼底。
二人拾阶而上,流花亭只在西面上设了台阶,来去也只走这仅供双人并肩而行的台阶。
站在上方,和一座假山似的。
陆华兮慵懒的倚在亭柱上,目光看着远处的飞鸟追逐嬉戏,等着孟莲月开口。
对方不问,孟莲月无法,只得先开口,“我知道你还怪我,甚至厌了我,但有些事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其实我早就已经打算离开的,不在你和他的面前碍眼,可……”
陆华兮并未看她,而是淡淡的打断她的话,“人生在世,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随心所欲,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时候,而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
孟莲月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枝头正在嬉戏的鸟儿,有些伤情的道:“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盛王的宠爱,甚至还有安王表兄的情意……”
陆华兮转过头看向她冷笑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莲月没想到陆华兮如此的敏锐,意图被她发现也就发现了,转脸与她对视着道:“我知道这很荒唐,更是不可能,但请你不要对安王表兄如此绝情,他为你做的连我都嫉妒了。”
“我可真开了眼界了,若不是知道你心里惦记的是谁,我定会以为你爱极了安王,竟然不惜为他做这种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