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初语离开了良久,安王才上前将那瓶药握在手中,面色有着令人心悸的狰狞,低低的笑了几声,如同呢喃般的道:“本殿要一点一点的将所有失去的夺回来,本殿要让那些所有对我不起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盛王府容辰苑。
盛王正静静地坐在长案前下棋,自己与自己下棋,他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可以说,自从有了那个小女人后,他就不曾这样做过。
面色平静的如一泓清潭,可是他越是这样,越让侯在一旁的文嬷嬷心里沉重不已。
殿下表面有多平静,就代表着他的心中有多么的波涛汹涌,自家殿下什么样子,再没有比文嬷嬷更加了解的。
好不容易有了王妃后,主子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了,如今这样,主子又有往偏路上跑去,她怕啊。
也足以证明主子的心乱了,也是,换成谁恐怕此刻也难以平静,毕竟宗人府是什么地方?xь.
在大盛来说,宗人府就是那阎王殿,只比夜廷更瘆的地方。
宗人府里的人没有心,更没有人情可讲,无情到让人咂舌,若是在天牢和夜廷以及宗人府三个地方做个选择的话,所有人宁愿选择天牢,甚至连宗人府几个字都不愿意提及。
王妃被皇帝给发落到了那里,就算是铁嘴钢牙怕也难以承受,想要囫囵出来恐怕不易,主子不急那是假的。
可如今的皇上还是曾经的皇上了吗?
她实在想不通皇帝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安王的鬼话,可就信了,而她们这些人只有着急的份,什么都做不了。
外面一阵响动,文嬷嬷忙走了出去,很快,弋秋走了进来,在季元修耳边嘀咕了几句。
季元修下棋的动作顿了顿,转而嘴角勾起一抹令弋秋心里一冷的笑意,“她是当本殿没有底线了吗?”
弋秋知道,主子这句并非需要他来回答,只是等着他的吩咐。
“初语,初语……“
季元修一连说了两遍,随手扔了棋子,起身踱步起来,说不犯难那是假的。
就算他有千般手段,可他就算不看别人,还有看在师尊的面子,也要网开一面,可她就看重了这一点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这种被动,真的让他厌恶透了,季元修的手松了紧,紧了松了片刻,踱步到了窗口,“华兮……”
这两个字,被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叫出口的。
而此时的陆华兮的确在受着煎熬,不是她自己受了刑罚,而是对方在用香卉做要挟。
自从进入了宗人府,开始对她进行了一番审讯,陆华兮没做过,自然不会承认。
可是那名宗令却一声令下,用香卉的生死威胁。
香卉对陆华兮的意义不言而喻,她是个识时务的人,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香卉受苦?若是自己的妥协能保住香卉的命,她一点都不介意妥协。
只两天的时间,陆华兮就招供了,香卉抱着她嚎啕大哭,“主子,您怎么那么傻?奴婢死就死了,烂命一条,您怎么能……”
陆华兮坦然的一笑,“你才是傻的,就算你没命了,你以为他们就没法子了?谁不知道这里是京都的阎罗殿?”
香卉不死心的连滚带爬的跑到牢门前尖声道:“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对安王妃的不要脸生气,趁着主子不注意将安王妃推下去的……”
少女的声音尖利,整个牢房都带着回音,可能吵到了牢头,提着鞭子过来怒喝道:“闭嘴,再吵吵,就大刑伺候,让你没精神再开口。”
陆华兮将香卉拉回去,捏了捏她的手,“别嚷嚷了,没用的,只会让自己皮肉受苦,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呢。”
香卉顿时哇的一声绝望的哭了起来。
只两天的时间,盛王妃招供的供词和折子就交到了承安帝的案头上,承安帝看过之后,怒不可遏的一把就将那折子甩到了季元修的面前,“你看看,你的好王妃到底如何的心狠手辣。”xь.
季元修面不改色,就连那折子看都没看,“这种屈打成招的东西父皇就轻易相信了吗?儿臣的王妃什么性子,儿臣清楚的很,她不屑做出这种事来。”
“屈打成招?你的王妃连油皮都没伤到如何叫屈打成招?”承安帝对季元修的态度很不满意,高声喝了一嗓子。
到了这个时候,季元修清楚的知道,就算他磨破了嘴皮子,父皇都不会相信了,他跪在了地上,“请父皇亲自审理,这件事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元修,父皇对你寄予厚望,你岂能因儿女私情如此跪在朕的面前?”承安帝是痛心疾首的说完这句的。
自己这个儿子有多骄傲,他如何不知?琇書蛧
可如今,他却为一个女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这让他极为的失望。
“父皇,这不是儿女私情,而是那人是儿臣的王妃!”季元修斩钉截铁的说完,抬起眼认真的道:“这件事是安王的阴谋,他是在报复……”
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安王的声音,“父皇,元齐求见。”
“进来。”承安帝没好气的扬声一句。
很快季元齐走了进来,“禀父皇,儿臣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