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陆华兮心中有事一时无心睡意,便披着斗篷站在窗口望着那悬于半空的明月出神。
突然,一阵女子特有的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她眯了眯眼,自从被季元修软禁之后,别说人了,就连鸟儿都难以靠近她的兮风小筑。
这两条腿的人除了伪嬷嬷和流萤,其他人还真难以靠近,可这脚步声明显不是伪嬷嬷和流萤的。
她倒是有些好奇不知还有谁有这种特权可以靠近她这里。
只片刻间,那人的身影就在月光下现了原形,陆华兮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果然还是不同的,说心里一点不在意就太过虚伪了。
初语一进兮风小筑就借着月光看到了窗口的陆华兮,这大冷的天,她就披着狐毛斗篷站在窗里,洒了一身的月华的她,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说是不妒忌那是骗人的,同为女子,哪有不爱美的?
足以证明陆华兮就是靠着这精致的容颜,季元修才会被迷惑的。
否则,季元修怎么就没爱上厨房里的如鱼?
心里极度不是滋味的初语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站在了陆华兮的面前。
一个在窗里,一个在窗外,二人一时都是没有开口。
还是初语最先忍不住了,在季元修没恼她之前,曾给她一块畅通无阻的令牌。
后来与她翻了脸一直没有收回去,她这才得以进来,否则……
想到这里,初语冷哼一声,“陆侧妃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她将那“陆侧妃”三个字咬的极重,就是为了羞辱她。
陆华兮却仿佛没听到一般,面色里一片沉静,闻言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讥讽而已,“我从来没有小看过初语姑娘,只是几名暗卫若是难倒了初语姑娘,那才让人意外才是。”
“我该赞一句你沉得住气吗?”
初语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得意,再是沉得住气,也终于和殿下反目了不是吗?
哼,和她初语抢男人?
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不过陆华兮与其他人相比还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陆华兮虽然没有看破人心的本事,但初语此刻的确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这里的。
就如她现在没有掩饰她的得意。
“若我没有猜错,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陆华兮那讥讽的神情一下让初语有些难堪,眸中当即闪过一抹怒意,只是转瞬,她就笑了起来,“看来你还不蠢,不错,也可以说是我,包括,你进天牢的那次,是我利用孟莲月和梨月公主,还有这次你进宗人府也是我。”
陆华兮眸中闪过一抹凌厉,“这么说安王是你的同谋了?”
有可能是出于自信,她也不怕陆华兮知道,也不否认,而是得意的道:“你又猜对了,所以说人只要有欲望,一切都不是问题,都可以拿来利用,我利用安王对你的私心还有他对皇位的欲望,诱他与我达成了交易。而我故意引梨月公主前往流花亭听到你和安王妃孟莲月的对话,以她冲动的性子定然会上去质问,以孟莲月的狠辣性子,哪里会容忍有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必然会对梨月公主动了杀心,在她要动手的瞬间,我让人将梨月公主伪造成被推下去的样子,然后又让人将孟莲月的脸划伤,这才将你送入宗人府,可惜……”
初语说着面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大盛的男人真是个个都那么的无能,若是我,岂容你活到如今?你所犯下的哪一件都可算得上惊天动地到就地处决的了,可每次都是草草了结。”
“初语,你该感谢你有位好父亲!”几乎是一瞬间,陆华兮就动了杀机。
只是……她不得不为季元修考虑。
初语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季元修的底线,季元修都能放过她,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并非因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的陪伴,而是因南楚国师是季元修的恩师。
这份恩情可以说有着再造之恩,也可以说没有南楚国是,季元修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就算季元修也对初语动了杀机,可他也不能拿她如何,因为她是南楚国师唯一的女儿。
他总是要看在恩师的面子上,所以,已经让如今的初语有恃无恐的地步了。
陆华兮也是看清了这点,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做了。
初语脸上的得意凝固了一瞬,有个好父亲吗?
面色一寒低吼道:“你知道什么?”
随即,她冷哼道:“陆华兮,你不是很骄傲吗?如此骄傲的你,怎么会任由殿下软禁?你不是还对殿下心存幻想不肯离开吧?”
不错,初语今日不惜冒险出现,就是心里不踏实,她小心谨慎,甚至多疑,总觉得如漆似胶的二人不可能就这样说反目就真的反目了,她怀疑是做戏给人看的。
陆华兮心中冷笑,到此刻,看来自己如此做是明智的,不由看向半空中的明月,无奈的道:“我一个人自然可以离开的,但,我的两名婢女却无法……”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熟人了,不如我送个人情给你?我可以帮你的。”
陆华兮不由笑出了声,“初语,你觉得我会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