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帝内心震撼的无以复加,甚至还有些动容,良久,他仿佛老了十岁般,声音有些无力的涩然的道:“都是父皇之过,让你经历了那么多……”
“这些不重要,我现在只想找到华兮……”季元修斩钉截铁的说道。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在没有比承安帝了解的,沉声道:“这件事朕可以不阻止,朕问你,为何将安王关进大牢?”
季元修看着皇帝的眼,“只是不想他成为我借机生事,暂时的而已,还请父皇见谅。”
承安帝呼吸一滞,他自然早就想到了,可也没有他这么坦然的承认来的震怒:“传朕旨意,即刻解禁,京都无端戒严,成何体统?身为亲王视国法于儿戏,你将这大盛当成你的王府了不成?”
父皇说的这些季元修哪里不懂?
可懂归懂,事有轻重缓急,他不得不如此为之,当即跪地道:“请父皇息怒,等事情过后,儿臣自会前来向父皇请罪,任凭父皇处置。暂且待儿臣查完之后会立即解禁,还请父皇先行去母后那里坐坐权当不知……”
承安帝被气的冷笑起来,“你还真替朕想的周全,连理由都帮朕想好了,朕是不是还得夸夸你啊!”
季元修:“……”
承安帝起身踱步到他面前,看着鬼姿笔直的他,“告诉朕,就为了一个女人,真的让你连自己的前程都不顾了吗?还有,你准备如何交代这次的事?”
“值得,儿臣的心意父皇早就知道不是吗?”季元修垂着眼说的斩钉截铁。
承安帝袍袖一甩猛然转身坐回长案之后,“那这次你准备如何向御史以及朝臣们交代?”
“儿臣早已想好了对策,必不会令父皇为难,儿臣先行告退。”季元修说着起身便走。
“站住!”承安帝气的大拍桌案,眼见他脚步不停,高喝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朕非你做这太子不可吗?”
可季元修连头也没回,气的承安帝呼呼只喘粗气,一旁的应公公道:“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太后进了殿门便高声道:“皇帝,这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戒严了?还有,元修这是要干什么?竟然连安王都给关进了京兆府,是要造反不成?”
“母后莫要担忧,无事无事。”承安帝将怒火压了压,连忙陪着笑脸安抚太后,扶着她坐下后才道:“是那个陆华兮逃了,他丢了人这才不计后果的戒严,刚刚朕已经骂过他了。”
这么大的事太后如何不了解?只是那么一说罢了。
“皇帝,你打算如何?”
“母后,您的意思是?”承安帝心里一动,以为太后要趁机浑水摸鱼。
太后一见皇帝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澄清的摆手道:“皇帝,哀家来就是要告诉你,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我们越是阻止,只会越起反作用。既然他非陆华兮不可,那我们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且看着吧……”
太后的这句话令皇帝想的就多了,看了两眼,也没看出太后的心意来,其实到现在他也没摸透太后的真正心思。
若是再深想,怕是就不孝了,他也只希望母后是真心为元修着想。
“母后……”皇帝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应公公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陛下,户部侍郎求见。”
皇帝与太后对视了一眼,这几天朝堂上一直在讨论与南楚联姻的事,有事明日早朝再说也是一样的,户部侍郎这个时候过来,看来定然有要事了。
“让他进来吧。”承安帝淡淡的说了一句。
户部侍郎很快就走了进来,一看太后也在,疾步上前见礼,“臣户部侍郎迟溢见过太后,见过陛下。”
迟溢已经年过四十了,身材保养的很好,不胖不瘦的,可能吃的好,脸上没什么褶皱,下巴处一把美须黝黑透着亮光。
可皇帝却有些不耐,“到底有何要事爱卿这个时候过来?”
迟溢忙道:“禀陛下,若是一般事臣明日早朝说也是一样的,可这件事臣不敢耽搁。”
“快说。”
“北齐信使先行来了大盛,并送上了齐皇的亲笔信函。”迟溢说着从怀中将带着北齐标识的信函双手呈了上来。
承安帝和太后都是一阵讶异,大盛和北齐可以说井水不犯河水,之前听说北齐太子要来大盛,可后来又告知有急事半路返回了,他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这次竟然齐皇的国书先到了。
如今的天下若是到访他国都是先送上国书,这边有了回信,然后才会着专人来访,流程是这样,但尊不遵守也要看情形的。
应公公忙接过去专程给承安帝,承安帝想要知道齐帝的意图,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宣纸相比大盛的宣纸要好,要厚实,也有些硬,字迹小巧秀气,满满的一篇,开头自然先是客套问候。
承安帝只扫了一眼就快速的浏览后面的实质内容。
在他看完后,皱着眉头递给了一旁的太后。
而太后也和皇帝一般,大致内容是:我国大长公主在大盛多年,还未感谢盛皇的照顾,朕本想亲自来访大盛感谢盛皇,可奈何听到我北齐大长公主已经客死他乡,朕痛心不已,唯一聊以安慰的是大长公主还有血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