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兮怔怔的看向季元修,看着他那满是担忧和焦虑的眼,心里不由一酸,双眼也是涩的发疼。
可她却将那股泪意强行压了下去,声音轻轻的道:文嬷嬷如何了?”
季元修的呼吸一滞,避重就轻的道:“你现在身子重,不要想其他的……”
“为问你文嬷嬷她怎么样了?是不是伤的很重?”陆华兮不理他的话,又追问了一次。
尽管她心中已然有数,可还是抱着那一点点的希望,期待听到他告诉自己,文嬷嬷只是伤的很重,但并没有事。
可他说的话却令她的心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季元修明明知道她心中所想,可却无法欺骗她,却也知道欺骗不了,“你先吃些东西,然后我再告诉你。”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抱着侥幸的最后一线希望:“回答我……”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却有着令季元修都无法再遮掩,握着她的手不由一紧,看着她煞红的双眼,“阿兮,你先冷静些,小棒槌还有燕萍和香卉好在保住了性命……”
“元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避重就轻了?这不是你的风格。”陆华兮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讥讽和轻嘲。
季元修心疼的将她拥在怀中,若是她发作出来还让他放心些,可她如此的平静,倒是让他越发的担忧了,“阿兮你放心,我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我保证再不将你至于危险中……”
陆华兮并未挣扎,鼻息间尽是他那独有的清冽的气息还夹杂着烟火熏过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她的心却分外复杂。
是的,她不会放过凶徒……
陆华兮低喃道:“带我去见嬷嬷最后一面……”
季元修想到文嬷嬷那般凄惨的模样,哪里还会让她再刺激她?
“阿兮……”
“不要劝我,我没有那么脆弱,况且这世道也容不下脆弱之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嬷嬷她想必还……”
季元修闭了闭眼,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阿兮,你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若你要怪,就怪我,是我,都是我……”
她却轻轻的推开了他,起身下地,“人不是你派来的,你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季元修知道,他无法阻止她,蹲下为她穿上鞋子,这才扶着她起身往外走去。
弋秋和浮光等人都守在门外,见他们出来了,无声的躬身,心里却复杂不已,目送着着主子扶着太子妃目不斜视的走过。
几人之前因误会太子妃而对她诸多怨怼,此时心里算是有了底,可也因此更为的惭愧。
文嬷嬷早已被装入了棺椁中,也被打理过衣着,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安详好像只是睡熟了般。
陆华兮的眼涩的发疼,挣开季元修的手上前为文嬷嬷整理了有些不算平整的衣领,唇角微动,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发誓般的道:“嬷嬷慢些走,华兮保证,会让真正的凶手百倍奉还。”
说完,她转身看着季元修道:“请太子殿下派人将文嬷嬷送往北齐安葬吧,她也想魂归故里……”
“放心……”
季元修刚刚开口,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不必了,本太子的人会亲自送文嬷嬷回国的。”
夫妻二人闻声同时转身,就见小北和少师玉衡联袂而来。
陆华兮之前就听文嬷嬷讲过,此时已知二人身份,也就没有惊讶了,而小北到了陆华兮的近前,先是规矩的行礼,“小北见过姑姑。”
“玉衡拜见长公主殿下。”
一旁的季元修淡淡的道:“免礼吧,那就有劳齐太子了。”
听到这里,陆华兮已然明白,看样子是他通知的二人了,只是心头却没有一丝暖意,“陆华兮担不起齐太子的这声姑姑。”
“姑姑,你在生小北的气吗?”小北顿时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上前微微仰着脸道:“姑姑,小北不是有意隐瞒姑姑的,您知道的,人心叵测,我……”
这些对陆华兮真的不要紧,至少于文嬷嬷的死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我知道,所以……”
季元修不想她劳神这些,好声道:“阿兮,我先送你回去,其他的暂且交给我可好?”
陆华兮本就心力不继,又担心香卉几人,哪里有心思理会他们,由林姑姑亲自扶着离去了。
“姑姑……”小北想要追上去,袖子一紧,见玉衡拉着自己,顿时怒道:“少师你放手!”
“齐太子,若真的担心你姑姑不如让她暂且冷静一下。”季元修慢吞吞的一句,随即抚了抚袖子,“不如我们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宜更实际一些,你觉得呢?”
小北望着姑姑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后,愤愤不甘的甩开玉衡的手,怒声道:“盛太子,这次的事,你最好给一个说法……”
身后的玉衡则在一旁看着小北闹,他则想着将利益的最大化,当即接话道:“太子所言极是,不管之前是何原因使得太子妃在外,那么那些小人也是因此才如此猖狂的,想必盛太子心中也有打算,太子若要叙旧,不如光明正大的叙旧岂不是更好?”
小北自小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