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玉的手一寸寸的攥起,越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鼓起,这么久他只一遍遍的翻阅着那些他已经烂熟于心的书籍,这么久,他夜夜在榻上翻来覆去到天明,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谁能知道他的不甘?
可覆水难收,已经交出的东西,再难复还……
妹妹的话就这样无征兆的在脑中响起,“兄长,难道你真的愿意过那种蝼蚁般的生活吗?难道你就颓废至此,一点都不想实现你曾经的抱负了吗?你曾对我说过,要做一代名相,你要名留青史……”
那些话仿佛一根刺一般一寸寸的扎进他的血肉里,然他的脸都涨红起来,就在这时,从门口处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南境王说的极是,兄长,你醒醒吧,你好好看看现在的我们,我们的身份何其尊贵?你看现在,因为陆华兮,我们家败落凋零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我看到祖母,看到那低矮的门庭时的心情吗?”
陆华玉震惊的站起了身,看着妹妹陆华兰无所顾忌的走了进来,声音里再无那种娇滴滴的女儿娇态,而是仿佛换了一个人搬。
这不重要,重要的一点是,孟逸辰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温和的看着陆华兰。
“你们……”
陆华兰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不错,是皇后和王爷救得我,也就是说若是没有王爷,也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这条命是王爷的。”
孟逸辰起身,拍了拍还处在震惊中的陆华玉的肩头,“陆贤弟,既然偶遇,那我们就一起坐下来好好叙叙旧吧。”
陆华兰莲步轻移的走过来,坐在了桌旁,为二人各自斟满了水,“王爷,兰儿听说,季元修册封太子位,您可是没少为他说话,这是为何?”
这件事陆华玉也听说了,不但如此,南境王还博了不少的好名头。
孟逸辰轻笑着起身负手往窗口走去,半晌才低喃着道:“因为,只有站的高的人,在跌下来的时候,才会头破血流,惨不忍睹不是吗?你记住,暂时的低头,是给我们将来俯视他的机会!”
陆华兰并不在意陆华玉的目光,而是高傲的仰着头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兄长,所谓千里马好寻可却难求伯乐,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到时别怪妹妹忘了兄长。”
毕竟一母同胞的妹妹,陆华玉心境复杂的垂眼,看着桌上茶盏中那淡橙色的茶汤不语。
陆华兰心里对这个兄长早就失望至极,若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她才不会回家。
没人知道,在安王无情的转身的时候,她的心就冷了。
也没人知道,她怀着身孕留在隐殿里在等着安王去看一眼她的那种由期盼到绝望的过程。
当她将自己的孩子当成筹码交给皇后的时候,她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可是,给她的是彻底的心死,从此以后,她的心已如铁石,任何人都不要在想伤害她,她要让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
想到此,她不再理会陆华玉,而是起身莲步轻移的走到孟逸辰的身后,“王爷,失败了。”
孟逸辰勾唇一笑,“战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败了,还有来日,不急。”
我急,陆华兰很想说,可只是咬了下唇,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急的不止陆华兰,还有初语,她已经随着韶华公主住在皇后的凤还宫旁边的一处宫殿里。
因不想让人听到动静,殿里的装饰摆设均不敢砸,毕竟这里是皇宫,若是那些宫婢们禀了上头的人,定然会问起,倒时自己只会成为谈资。
可心中的这股怒火,她若是不发作出来,她怕会疯掉,她眸光阴郁的看着七里,轻声道:“将衣服脱掉。”
七里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解开腰带扣,放在了地上,原来是个刺鞭,他若不解下来让谁也想不到那是一把武器。
随即他脱掉了外袍,顿时露出里面纯白的中衣,他垂着眼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初语脸上竟然带着些许不正常的红晕,上前一步弯腰捡起七里的腰带,只那么一抖,鞭子甩出一个弧度“啪”的一声脆响就抽在了七里身上,顿时血痕斑斑。
可依旧难消初语的心头之怒,“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不如那个贱婢?他凭什么对我视而不见,你告诉我,告诉我……”
七里好像没有感觉般,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任她疯狂的鞭打着他发泄。
可他的不说话令初语越发的怒火攻心,突然歇斯底里般的嘶吼道:“你说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这样绝情?连我在你身边的机会都不给,你告诉我为什么?”
“主子,您值得更好的……”七里声音沙哑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
可换来是初语的毫不留情,整个人带着近乎癫狂恶毒:“哈哈……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我发誓,我要让你承受比我百倍千倍的痛苦……”
在外面听了良久的孟莲月的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转身往外走去。
本来,她是过来找她的,看来现在好像有些不是时候,还是等她冷静些再过来吧。
太子大婚,这对大盛来说可以说是举国欢庆的大事。
三日后,几乎整个盛京几乎都铺满了耀眼的红,百姓们个个如过年了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