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路易伯德单手撑着脑袋,阅读着信使递来的紧急信件。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拿到信件的那一刻,手指忍不住的颤抖着。仆人在一旁,焦虑的看着自己的皇帝这幅模样。他不该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然而,这些小仆人又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认真的给皇帝端茶倒水,连一句都不敢过问。生怕下一秒皇帝便会勃然大怒,拍桌而起。
“诺德领有三十艘装甲战舰,怎么会让野蛮人偷袭,顺利登陆?帝国成立至今,还从未发生这样的事!”
皇帝捏着信件,破口大骂着,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怒色。
“诺斯卡通过洋流,三天就漂到了诺德领北岸。”
信使气喘吁吁的回答着,同时又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了惹恼了皇帝。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皇帝并没有处置他的权力。即便要处置,也要通过诺德领的选帝候来。
“看来被罗德说中了……”
路易伯德低声叹息到。
他早该想到,基斯里夫作为一个边境王国,和诺斯卡相邻,对于诺斯卡,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而罗德作为基斯里夫北境大领主,对诺斯卡的情况肯定比其他基斯里夫人更加了解。
皇帝路易伯德相信,同时他知道其他选帝候应该也会相信,但是出于利益,所有人互相推卸责任,所以,即便相信了,也没有人会出头。这场入侵,以其说被打个措手不及,不如说是帝国内部的混乱让野蛮人有了可乘之机。这让皇帝再次想起了罗德的话。末世里,最大的敌人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最大的混乱不在外边,而在帝国内部,腐败、混乱就像潜伏的瘟疫,在黑暗的角落里滋生着。
更可怕的消息在一周后随即传来——诺斯卡人的大军已经兵临玛丽恩堡城下。而此时,瑞克领的军队却还在集结中……虽说玛丽恩堡已经不再属于帝国的一部分。但是,曾经是帝国的一份子,历史渊源深厚,放任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玛丽恩堡位于瑞克河下游,一旦被诺斯卡人攻克,这些野蛮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帝国首都阿尔道夫。
路易伯德知道,以野蛮人的实力,暂时攻不到阿尔道夫。瑞克领的海军可以在宽广的河道上将他们的小船击个粉碎。但是一旦野蛮人攻破玛丽恩堡,势必会对阿尔道夫的居民,甚至是整个瑞克领的居民形成强烈的震慑力。人类世界里,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大,而是恐慌。恐慌会带动情绪,一旦这种情绪形成潮流,便会摧垮最强大的战士。这也是瑞克领必须支援玛丽恩堡的原因之一。
……
丹尼斯坐在珠光宝气的大殿中,处理完贵族强暴平民一事,抓出幕后一堆腐败的官员,大快人心。然而,深深的疲惫感却刺入丹尼斯的内心。她深知,这样的事,这样的官员,这样的贵族,在基斯里夫境内还很多。自己彻查一起案件便要得罪一大堆人,那么,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她亲力亲为吧?到最后将基斯里夫的贵族都得罪个精光?
金钱的力量、权力的力量像大山压在基斯里夫人民的头上,而丹尼斯自己却无法撼动。成为王后之前,她觉得改革很简单,这个世界可以在自己的治理下变得很美好。然而,现实是,腐朽的制度,根深蒂固的社会矛盾让改革举步维艰。
疲惫感涌上心头,丹尼斯单手撑着脑袋,坐在高大的红毯座椅上。她累了,真的累了。而身边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父亲?早已远走异乡。这时候不是在帝国境内瞎掺和别人家的事,就是在诺斯卡境内,继续与野蛮人作战着……记忆里,他几乎就是在战斗里度过的……
丹尼斯闭上了眼睛,她又想起了鲍里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有权有势的人可以肆意获得自己喜欢的人,可是,自己身为王后,却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不得不说,这真是命运弄人。如果自己不是王后呢?也许会好很多……可是命运之神让她先遇到了帕维尔,再遇到鲍里斯……平民和贵族尚可以离婚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人,而王后可以吗?
想到这里,丹尼斯不由得痛苦的流下了眼泪。简单的爱都是奢侈,她只能坐在冰冷的皇宫中独自思念。比比
可是,为什么不再叫鲍里斯来呢?她有这样的权力……不是吗?
可是,鲍里斯真的想我吗?如果真的想,他为什么自己不来?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来……但是他没有来……会不会他只是在玩弄我?丹尼斯的内心掀起了无限波澜。
她静静坐在那里,内心反复折磨。终于,她还是让侍女去一趟,将鲍里斯·博卡传唤进宫。再见见他吧……哪怕只是单纯的看着也好……丹尼斯想着……
几个小时后,王后的贴身侍女终于来了。只是,从那张阴沉的脸蛋,丹尼斯已经读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不来么?”
王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心犹如晴天霹雳。重重的失落感向她袭来,让她感到绝望。这是无法承受的重量。王后瘫坐在座椅上,单手扶着镶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