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维尔坐在镀金的象牙椅上,脸色苍白如雪。
“贵族们都在议论,大有联合起来声讨之势”
“他们想声讨什么?为一个叛徒声讨吗?该死的,我是国王,难道连惩治一个叛国贼的权力都没有吗?!”
帕维尔不满的叫嚣着,整个皇宫大殿都回荡着他愤怒的叫喊声。但是那也仅仅只限于这座大殿之内了,在外面,自傲的国王甚至不敢抬头面对咄咄逼人的贵族和领主们。
“不是他们要一个说法,要公正。”
内政大臣安东诺维奇捻着雪白的胡须说到。
“公正?难道那些证据不算公正吗?他们还想要什么公正?”
帕维尔恼怒到。
“据我收到的消息来看,贵族们想要的公正是必须公开庭审,把所有证据证人都拿出来。列奥尼德有权申辩,有权为自己的罪行申辩一次。至少,必须经过这样的程序”
安东诺维奇小声回到。
“一群老鼠,只会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吱吱喳喳”
帕维尔起身咒骂到,王座的坚定与冰冷让他有着些许不习惯。时至今日,国王看到那重铸的王座都会想起前女王卡特琳娜。那把华丽的椅子象征着权力,却也像一把尖刀,时不时刺痛着他的眼睛。以至于帕维尔怀疑是不是该换把椅子,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真正让国王坐立不安的并不是这把椅子,而是那潜藏在暗处的权力争斗,凶潮暗涌。
“若是不妥善处理,恐怕迟早有一天,这些声音就会形成一股洪流,对皇室的统治不利”
安东诺维奇观察着沙皇的脸色说到。他是来刺探帕维尔的意思的,这是王后给他的任务。
“那要怎么样才算妥善处理?我是不是应该低头向贵族们承认错误?再将已经流放的列奥尼德再请回来?那样,今后我这个国王还怎么当?所有人都可以指责国王的做法这样不对,那样不对”
帕维尔恼怒到,又回到王座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又起身,在大殿内来回踱步,烦躁的情绪在心里翻滚,一如怒火,无法平息。
安东诺维奇不再吭声,他知道国王的立场了,这就够了。王后丹尼斯叫他来,原本也只是这样。并不指望可以改变国王半分,若是可以改变,他早就改变了,而不是等到今天
正当内政大臣安东诺维奇准备退出大殿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大公爵萨姆伊尔踩着轻快的步伐出现在了大殿门口。他穿着一身金绿相间的锦袍,里面搭配镶金丝绸衬衣,华丽而高贵,差点就掩盖了国王的锋芒。
“叔父?你怎么来了?”
帕维尔先是惊讶了一会儿,随即快步走下王座,去牵萨姆伊尔
“叔父,近来发生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国王关切的问到。
萨姆伊尔脸色铁青,故作沉重
“是的,我听说了。不得不说,那些贵族很傲慢”
大公爵开口到。
安东诺维奇脸色很难看,但是萨姆伊尔丝毫不理会他。大公爵知道,这个老头看上去雅平和,两边都不得罪。实际上他是王后的人。近臣办公厅的五人,都是王后的人。
“但是这件事你处理得的确有些不妥,我的意思是不要那么急。”
萨姆伊尔话锋一转,关怀中略带指责,言语间突然有些长辈教育晚辈的意味。
安东诺维奇在一旁看得很是尴尬。
“叔父,连你也这样指责我?”
帕维尔不满到。
“不是指责,只是提醒。有些事,我们要慢慢来。我亲爱的侄儿,你还是有些年轻了,有些事方向是对的,就是操之过急。贵族和领主们那边我会去安抚,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万一有人聚集闹事,你不能低头。”
萨姆伊尔接着说到
“狮子一旦低头,便会沦为狼群欺辱的目标。”
说完,还时不时观察着内政大臣的神色。显然,安东诺维奇已经成为了双方争斗的消息纽带。萨姆伊尔传达的,已然是一种挑衅,对王后的挑衅。大公爵要告诉她,他将沙皇拿捏得死死的,合作,是唯一的去路。
安东诺维奇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麻木的看着这国王叔侄两人。
“对了,王后那边,你最近有关心过吗?我看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萨姆伊尔说着,一边用余光瞄向安东诺维奇。
“王后我好久没理她了。一天到晚只会装出一副清高,高冷的样子。”
帕维尔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的回答到。
“这是私事,不方便在这样的场合提及。”
萨姆伊尔走过去,挨着帕维尔的肩,轻声提醒着。帕维尔这才恍然,示意大臣安东诺维奇先下去,他和自己的叔父有事要说。
安东诺维奇一脸无奈的退下,只剩下帕维尔和他的叔父在大殿中独自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