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森林中行走了几天,鲍里斯精疲力竭。饥饿、寒冷,像洪水般袭来,他双手颤抖着打开最后一包粮袋,里面是已经结了冰的黑面包,硬的无法下口。
雪,到处都是雪,白茫茫一片,天空永远都笼罩着一层阴霾,似乎阳光永远穿透这灰暗死寂之地。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了。
鲍里斯抓起地上一堆雪,塞进嘴里,吃雪解渴,一路上,自己硬是靠着这样扛过来的。只是直到此时,鲍里斯的心里,仍然只有一个目标——找到并摧毁万魔岩。他跟踪野兽人,然而,事实证明,在荒野丛林之地,野兽人更擅长隐藏行踪,到底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鲍里斯已经分不清了。
他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掏出最后一根面包,正准备下口,忽然间,树林深处飞来了一根冷箭。鲍里斯毫无防备,箭簇射进肩窝,疼痛让鲍里斯下意识的扔掉手里的面包。下一刻,更多的箭矢从树林深处飞出,箭矢在光秃秃的树干间穿梭,发出嗖嗖嗖的响声。
伴随着这呼啸而来的箭雨,是上百个嗜血的野兽人,鲍里斯抓起随身佩戴的鸢盾格挡,一面躲在大树下,以躲避来自身后的箭矢。
箭矢乱射过后,是成群疯狂的野兽人,显然,在这黑暗无光的森林中,人类才是猎物,野兽人则是猎手。
摁断插在肩窝上的粗制箭矢,鲍里斯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守夜人战斧和骑士之剑。他的手上沾着血,身体虚弱不堪,呼吸在空中化作阵阵白雾。野兽人嘶吼着,欲将这个孱弱的人类撕碎。
“父亲,原谅我,你的不孝之子,我将战死在这冰寒之地,以一个战士的荣耀。父亲,原谅我……我没有给家族蒙羞!”
“丹尼斯……我的挚爱。原谅我,此生再也不能相见。我爱你,深爱着你……”
疯狂嗜血的野兽人面前,鲍里斯虔诚的祈祷着,他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被诸神听到,再带到自己的爱人耳中。然而,或许,这根本不可能。
没有选择了。
仰望长空,鲍里斯挥舞着两把武器,嘶吼着冲了上去。
一斧子劈开了一个劣角兽的头颅,转身一剑,刺穿了另一个角兽的下腹。战斧在手中旋转着,砍倒了下一个。血水像喷泉般从野兽人体内喷出,顷刻染红了鲍里斯的黑色战衣。
他弯身,侧步躲闪,用长剑挑开敌人的进攻,用战斧近身劈砍,一个个野兽人倒在了他的战斧和长剑之下。
但是,随着战斗的进行,鲍里斯的体力越发不支。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饱穿暖了,寒冷正侵蚀着他,鲍里斯感到自己的行动变得缓慢许多,僵硬许多。砍倒一个手持短矛的角兽后,他扯出短矛,拼命扔了出去,将另一个冲来的野兽人射倒,钉在树干上。
他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越来越急促。然而,一波野兽人倒下之后,是另一波更凶残的野兽人。这个人类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然而,野兽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似乎看出来了,这个人类战士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在流血,在喘气。更关键的,他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是一群。
吼吼吼……
嘶吼声再次响起,虚弱中,鲍里斯仿佛看到了已经成为女王的丹尼斯在树林间凝视着自己。她是那么优雅,头戴冰雪王冠,手里握着象征王权的黄金权杖。权杖顶端,还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
她凝视着他……
刺耳的怒吼声将鲍里斯从幻觉中惊醒,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角兽怒吼着将狼牙木棒砸来。鲍里斯吃力的翻滚着躲开,起身之际一剑刺进了大角兽的脚掌,将那粗糙的大脚死死钉在地上,侧身一转,战斧猛的劈开了大角兽背部的肌肉。
血水泉涌般喷出,正当鲍里斯准备拔出钉在大角脚上的长剑时,一根劣质的长矛捅进了他的背部。
啊……
疼痛让鲍里斯惨叫一声,他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头部长满脓疮,满嘴尖牙的劣角兽正冲着他得意的大笑着。愤怒之下,鲍里斯一脚踹倒了这个丑陋畸形的怪物,他扑了上去,战斧紧接着劈下,砍穿了劣角兽的脑袋。脑浆和血水顿时流满了角兽的脸。
然而,还未等鲍里斯起身,粗壮的木槌便从背后袭来,一锤子将鲍里斯砸到在地。
他感到面前一片漆黑,野兽人正踩在他身上,吱吱喳喳着。
父亲……对不起……
对不起……
鲍里斯已经说不出话了,临死前,在心里默默忏悔着。
然而,野兽人一锤子毙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鲍里斯放弃抵抗时,身上的野兽人忽然像见到了魔鬼一般,惊恐的跑开。
他似乎听到了——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号角声……乌果尔骑兵的号角……
……
基斯里夫班达加皇宫深处,文化部长伊万诺维奇将最新的排练节目单递给了罗德。上面是十几个舞台剧的演出详情,包括标题和具体内容。为了确保思路明确,罗德还要求每项演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