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与前辈这么说,妾身心里就有些底了,不然与李天问打起交道来,光溜溜跟没穿衣服似的。” “四娘莫要胆怯,批命判官不过是撼陵谱上第九的小派,咱们四家哪个不排在他们前头,还能让个李天问给吓着。” “这么看判官离天官还是差点意思哈?”罗老七呲牙笑道:“排行第九那不跟拉拉嘴(吊车尾)一个意思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能上榜的自然都有过人手段,轻敌绝非良策。”夏侯云插口道:“老朽发现撼陵谱上,排名越靠末位的,行事手段就越狠辣诡谲,像那青衫书生与五圣神差,门内皆是算计深沉的狠茬子,而批命判官看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过于轻敌,反而容易受了腥(上当,着了道)。” “洒家咋听懵了呢?你这车轱辘话转来转去,到底是要我们重视还是不重视?” “先别说那些了。”鬼脸道士打断众人,说道:“话题扯得有些远了,咱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李天问此行护国盘龙寺,到底是什么目的。” 鬼脸道士怀疑李天问并不是为刘子业卖命而来,他迫切的进到绝字营,或许是出于刘休佑要塌台的缘故,但依着他独善其身的性格,没必要急匆匆着手北上啊?江湖上多少人在盯着发丘金印,他冒然离开金陵,难道就不怕江湖人惦记上他么? 何四娘回道:“道长会不会有些多虑了?或许李天问只是碍于皇命呢?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个奴才,刘子业让他去哪,他不还是得老老实实照办。” “可刘子业为何急着要倒清乐陵?” “不是说南龙隐脉藏在这附近么?李天问是奉皇命来保南朝龙脉的。” “地底隐脉踪迹难寻,就是风水大家也不敢轻易言之,刘子业一个毛头皇帝如何能知道?如果再结合江华道人的身世来看,整件事情是不是就有些巧了?” “道长认为是李天问将消息透露给刘子业的?” “抛饵钩鱼是李天问惯用的手段,贫道和老七可是切身体会过。” “还是道长想的深啊!”夏侯云这时开口道:“怪不得道长一直在强调李天问北上的目的,现在看来整件事倒真像是他一手谋划的。” “或者说是‘李家’。”鬼脸道士补充道。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何四娘顺着鬼脸道士的思路,越深想越觉得恐惧,忍不住惴惴道:“天呐,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这只有李天问知道了。”鬼脸道士神色也很凝重,说着瞥了眼券门方向,又说道:“亦或者我们自己下去,到谷底查探清楚。” 话说到这里,众人不得不再次面临决择。石周曷朱的衣冠冢他们基本已经摸查完了,除了未完工的陪葬墓,整座主墓地宫看上去并无十分特别之处,撑破天算个凶斗,说它能对南龙隐脉造成影响,那简直就是妄谈,而李天问此番北上倒斗,多半也只是个幌子,真实目的可能还是奔着墓底深谷藏着的秘密而来。 鬼脸道士对于谷底藏着什么极度好奇,他本就是个爱冒险、好奇心重的人,放着这么大个谜团在眼前不解开,无异于心痒难揉的滋味。他现在很纠结是该先设伏李天问,还是该去谷底探查一番,谷底情况不明,而李天问知道秘密是十拿九稳的,如果给李天问先杀了,那么深藏的秘密会不会就永无明日了? 然而鬼脸道士也知道,他们这群人凑在一起,为的可不是寻找什么秘密,杀了李天问报仇取印才是主要目标。石周曷朱的地宫耳室众多、甬道交错,是非常适合埋伏的地点,放着如此地利不设伏,而跑去探寻什么地底秘密,那才是本末倒置。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前宫附近先埋伏李天问,等解决掉了绝字营的人,再商议去不去谷底探险解谜。 鬼脸道士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那么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该怎么设伏、怎么获取李天问的动向了。 众人推测了下时辰,感觉离天亮也不远了,若想知道李天问的动向,就得有人出去和燕九爷碰上头才行。 这个差事得交由何四娘去做,她在众人中心思最细,轻功也仅次于鬼脸道士,遇到何种情况都足以应对。夏侯云将碰头暗号告诉了何四娘,只等着护国盘龙寺开山门,去往寺内与暗哨碰头就行。 其余几人的任务是分兵摸查陪葬墓,按照石碑中的记载,江华道人应该是从一座陪葬墓的甬道中开盗洞进来的,护送石勒尸体的亲兵也走的这条路,于是鬼脸道士推断李天问大概率也会从那走,而他们如今的任务就是要再去确认一下,到时候好准备从哪一侧伏击李天问。 众人商议已毕,将青玉石棺合上后就出了墓室。 走下石阶穿过合欢床,众人一直来到前宫,这里的两条长甬道是地宫唯一还未探索的地方,基本能断定正是通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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