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再画,一会儿再画。” 他边走边揉着手腕,问久藏道:“什么事?” “我不明白刘大人的意思,麻烦您过去帮着解释一下。”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木料堆积处。 胜海舟上前对刘胜躬身致意,然后掏出怀里小册子,用颤抖的右手写下:“久藏何事冒犯?” 刘胜一看,得,误会了。他拿过册子写道:“他需要练习手腕力量。”他写完后就看那木匠,结果一看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大致的外形和扳机护圈的形状都有了。 刘胜直接示意那木匠下来,他自己拿起在手里掂了惦,份量还差点。于是又找了跟绳子,一端挂上了一个木块,另一端则拴在扳机护圈上。 “嗯,这个份量够了。先这么着吧。”刘胜也没辙,交流不畅,瞄准、装弹这些步骤就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他将木头枪递给了久藏,又拿过胜海舟的本子写道:“持枪练习,每次5分钟。”刚写完刘胜就意识到对方也没手表啊,于是想了想又划了重新写道:“每次一炷香。一天三次。” 这要是让王远方看见,准得奚落他,您这是打算做理疗呢?还每天三次。 写完后,刘胜还端着木头枪给久藏示范了一下。 胜海舟一看,这是要教连发铁铳啊!连忙跟久藏解释了。然后就吩咐那木匠,也给自己做一把一模一样的。 营地里拢共才三百多号人,而且男人只有几十号。这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于是没过多久,利吉、平太、万造、虎吉、茂助就全来了,跟那木匠说每人做一把。 木匠快哭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啊! 因为今天不用外出工作,午饭就是年糕和萝卜青菜煮的“杂煮饼”。一众岛国流民吃的十分的香甜。鲁寿山、曾秀成和那两个孩子都是吃惯了苦的,也不觉得难吃,只是觉得这食物很新奇罢了。 而刘胜则看着眼前的这一碗“萝卜乱炖”,眉头紧皱。 “话说野外求生这事好久没练了吧?怎么着,今天打算让我先重温一下?” 刘胜心里嘀咕了半天,最后还是饥饿战胜了犹豫,不管三十七二十一,唏哩呼噜的装进了肚子。 这一碗吃完,刘胜决定晚上打死不再吃这玩意。要是他们晚上还是再端来这么一碗,他要自己去烤点牛肉了。 到了下午,女人们又开始在厨房的大铁锅里烧水,准备让所有人都来个新年沐浴。 按照岛国的习俗,首先沐浴的是老人,其次是男人们,最后才是女人们和孩子。 黄昏时分,所有的人都已经洗完。有人走出帐篷,点燃了几支火把,向着营地北墙走去。而流民们则陆陆续续的从帐篷里走出来,跟着火把的方向,一同来到了营地北侧的营墙下。 二十个用木头雕刻,大约四、五十公分高的地藏菩萨,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面对着众人。粗粗雕就的脸庞上,眉目依稀可见。 不断有人上前,将手里举着的一根根挂着白布条的树枝插在了地藏菩萨像身后。白布条上,是胜海舟在下午写上去的,都是流民们在去年灾荒中死难家属的名字。 这是招魂幡。 平太写的是自己的妹妹和父亲。 久藏的布条上写满了名字,都是他的家人。 虎吉的上面只有一个人,他的母亲。 茂助的则是一家四口。 万造流着眼泪将写有父母的招魂幡插在地藏像身后。 随着人群中一位老者口中诵出的一声佛号,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为自己在去年死去的亲友而祈祷。 阿妙跪在人群中,想着被山洪埋葬的妈妈和弟弟,想着为了不拖累自己而上吊的奶奶,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渐渐的,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而随着阿妙的哭声,很多人也被这哭声唤醒了心底的麻木。想着自己离乡背井的流浪至此,死去的亲人与自己已是相隔千里,那仿佛无尽的悲伤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流民们的心灵。 随风飘动的白色布条,发出了阵阵的声响,仿佛在说,死去的人无法得到拯救! 人群中,低沉而压抑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利吉和志乃跪在人群的最后面,已是满面泪痕。 胜海舟站在人群的最后,低头合十祈祷。 鲁寿山和潘秀成,拉着徐家的两个孩子,在离人群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撮土为香,面南而跪,向着东台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他又让两个孩子向着西边宁古塔的方向磕头,是以祭拜他们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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