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号上的会议室里,赵新和安保部六人组正在说着子弹生产设备的事。不过这次只是大家凑在一起闲聊的吹风会,并不是正式会议。 赵新喝了几口茶水,这才说道:“我就是在下订单的时候,跟安德鲁提了一句。结果他第二天就告诉我,说是有一家公司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打算关门,原有的设备准备拍卖处理。他问我要不要。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王远方一边吃着赵新带回来零食,一边问道:“价格呢?贵不贵?” 刘胜道:“班长,能有就不错了,还关心什么价格啊。” 赵亮说道:“你们上次在熊岛用了的那些弹壳,我抽空复装了几个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 “不急,这次我跟安德鲁那边订的数量怎么也够用一阵子的了。”赵新又撕开一包零食,分发给众人,这才说道:“另外,连通西拉河两岸的事要加快了,这个我一会找老陈说一下。” “你是说修桥?”刘胜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先开通两岸的渡船。”赵新摇摇头才说道:“造桥的事太专业了,咱们现有的那些三流木匠我觉得够呛。” 丁国峰问道:“现在雷神号上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这次可得叫上我一起去。” “也就这几天了。放心,这次你和吴思宇都过去见识一下。”赵新笑着,伸手拍了怕丁国峰的肩膀。。 邓飞插嘴道:“别急,人都下船后,还得做一次货舱的清洁。” 这事在座的人都没意见,话说几千人的吃喝拉撒都集中在两个货舱里,那味道不提也罢。 赵新掏出包烟,散了一圈。等丁国峰给他点上,抽了两口,这才说道:“这次接完人,我打算先去趟北海道,再去长崎。咱们不能只守在这里闭门造车,得把贸易做起来。” 吴思宇问道:“那边的情况你了解吗?” “不太了解,具体怎么样看看就知道了。这次去的目的就是先和虾夷人搭上线,然后再说怎么办。” “虾夷人又是什么人?”王远方问道。 “他们也叫阿伊努人。岛国幕府那个将军全称是‘征夷大将军’,那个‘夷’就是指的阿伊努人。说起来,这些人才是北海道的原住民。” 听了赵新的解释,丁国峰好奇的问道:“你找那些人干嘛?” 赵新扫视众人,继续解释道:“皮货啊。那些虾夷人手里的皮货多着呢,我们先从他们那里交换皮货,然后再去长崎和清朝商人交易。明白了吧?” 说是要去长崎贸易,可赵新没有信牌,他也搞不到信牌这种东西。这就有点难办了。 关于信牌的原委,其实要从康熙五十四年说起(1715年,幕府八代将军在位)。 幕府为了阻止日益外流金银铜资源,规定每年赴日贸易的中国商船上限是三十艘,即南京、福州、宁波计二十一艘,其他如厦门、台湾、广东、交趾、暹罗、交留吧共计九艘。 所有中国商船的贸易总额限定为六千贯,平均每艘船约一百九十一贯;每年棹铜(zhao,四声,划船用的,短的叫楫,长的叫棹。岛国商人把精铜熔炼成船桨的样子)的输出总量不超过三百万斤;限额内的中国商船实行编号管理,每年按编号发给信牌,有信牌且编号符合者才准许进港贸易,否则直接哪来回哪去。 这就是著名的“正德新令”。 (那些动不动就描写跑到长崎贩卖人口的全是胡扯,不提幕府根本不允许国民出海,先说港口你都进不去。除非上来就开打,但打完的结果很难说。) 由于贸易限定,且必须通过信牌才能入长崎港交易,因此在清朝就引发了“信牌风波”。 正德新令施行后,当年得到信牌的,主要是以江浙商人为主的四十二条船。等他们回国后,一帮没拿到信牌福建帮船头就向宁波府鄞县知县起诉,告江浙帮船头接受带有日本年号的信牌,乃是奉外夷为正朔,实属忤逆朝廷。 案子递到了时任浙江巡抚徐元梦的手中,徐元梦认为江浙商帮“以中国商船受长崎地方牌票,不但有乖大体,相沿日久,定生弊端。” 因此,江浙商人的四十二张信牌便全部被浙江海关监督没收,而且清廷九卿还准备商议定罪。 不过当时的康熙还算明白,他在上谕中说:“此牌票只是彼此贸易之一认记耳,并非行与我国地方官之文书……我国海关官员给与洋船牌票,亦只为查验之故,并非部中印文及旨意可比。” 康熙的意思就是,浙江巡抚及朝廷各部不了解贸易内情,小题大做,势必影响商人贸易,于是下令将原票还给江浙商人,照常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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