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赵新一边冲着福祠作揖,一边心想,估计是昨天没给土地神上香,今天早上就中招了。 鲁寿山一早就去了外面的早市上购买三牲果品,上午众人要祭奠东台文字狱中的亡灵,这事马虎不得。 早饭是沈家的小厮贵生给送来的。众人吃过早饭没多久,沈敬丹和老黄就到了;跟随的阿四扛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制钱。 众人没说几句,便一起去了西厢的三进的院子里。据沈敬丹介绍,这座院子原本就是用来安放佛堂的,在这里进行祭奠正合适。 鲁寿山和潘秀成将准备好的香花火烛摆好,又在灵位前摆放了一个猪头、一尾草鱼、一个羊头和两盘果品。清代的牛是不能随便杀的,所以一般民间都用鱼来代替。 灵位是鲁寿山在沙船上用木头雕刻的。这玩意用过之后还得处理掉,不能留下证据。蔡家父子和管家童志璘的人头被摆放在了三牲和灵位中间。 刘大主任十分不喜欢这种血淋淋的古代仪式,所以她拒绝参加。可其他男性却躲不开,只好一起跟着来了。 话说既然是要祭奠,那就需要写祭文。可身为古代人的沈敬丹和老黄文字水平并不高。在船上沈敬丹提起了这事,不过也说明要让他来写祭文,实在力有不逮。 这事儿又不能出去找人代写,谁敢替朝廷大逆钦犯写祭文啊! 没办法,赵新只好赶鸭子上架,自己操刀。幸好他以前看过号称中国古代三大祭文之一的《泷冈阡表》,还记得一些;于是模仿着欧阳修的语气,照猫画虎的来了一篇。沈敬丹看后,居然还啧啧称奇,直说没想到赵新还会这一手。 “呜呼!惟东台栟茶徐氏孝文公一家,因满清文字狱惨遭屠戮,至今六年。其仆鲁寿山、潘秀成始祭奠于扬州。非敢缓也,盖有待也。 徐家不幸,与蔡氏小人为邻” 赵新的祭文基本上就是照抄欧阳修的《泷冈阡表》,把徐述夔说的高风亮节,把满清和蔡家说的卑鄙不堪。 刘胜等现代人哪接触过这种东西,听赵新站在一边叽哩哇啦的念着,一头雾水。沈敬丹听的不住点头赞许,老黄也是一脸懵懂的样子。鲁寿山和潘秀成跪在灵前,深深啜泣。 只听赵新最后念道:“呜呼!为恶无不惩,而迟速有时,此理之常也。惟东台徐氏、沈氏满门,含冤六年。虽不克有于其躬,是足以表见于后世,终将得雪。今以此三贼头颅献上,愿在天之灵庇赖其子孙矣。” 赵新念完,便将祭文在桌案下的火盆中烧了。谁知祭文刚一烧完,屋外便突然阴云密布,天空中隐隐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没一会儿,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看到屋外的景象,在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刘胜等人心想自己连穿越到十八世纪这种事都发生了,再来点奇怪的事也不新鲜。 老黄喃喃道:“我的个妈妈!真有感应啊!”说完便赶紧向着牌位作揖。 鲁寿山和潘秀成此时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冲着灵位磕完头,又对着赵新连连磕头。 沈敬丹此时已是满脸泪痕,冲赵新深施一礼,起身道:“扬州沈正彤替东台沈家,多谢赵大人的祭文。想我沈兄一家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吧。” 大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很快又是艳阳高照。回到主房的前堂里坐下,众人看向赵新的目光依然是怪怪的。 “你们都看我干嘛?!”赵新被众人的目光看的十分不自在。开玩笑,一篇抄袭的祭文还能引发天人感应,这不胡扯么! 沈敬丹因为要去预订晚上的画舫和酒席,而老黄要去查看自家在城里的铺子,于是两人便先行告退,约好下午酉正时刻过来接他们。临走前,他让家仆阿四和贵生陪着赵新等人,要是出门的话就带上他们,也好有个照应。 赵新打开装钱的麻袋,看到里面的铜钱都是按串穿好的。他拿起一串数了一下,每串是一百个制钱。于是便从里面拿出了十几串制钱交给刘胜等人。可等他自己也拿了一串想要放衣服里,才想起自己穿了一身现代人的衣服;早上那身沾了牛粪的长衫、裤子和布鞋都让徐大用拿去给扔了。 一旁侍立的贵生看到赵新愣神,突然开口道:“赵老爷,您出门儿应该配个荷包。” “哦?这话怎么说?” “贵人老爷出门,哪有自己身上带这许多钱的,一般都是让下人拿。平常也就是在身上的荷包里装些制钱和碎银就行。” 赵新道:“嗯。说的有理。不过我来的匆忙,没有带荷包啊。” 贵生道:“无妨,出门向东,过了天宁寺,路边都是店铺。” 一旁的刘胜说道:“何必那么麻烦,小伙子你帮着去买一个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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