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荒山野岭,万一有歹人,我等百死莫赎。” “聒噪!此等佛门清净之地,有何歹人?尔等勿须多言!” 说罢,那人便抬脚跟着那小沙弥朝配殿后面走去。几名壮汉一看,随即冲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抬脚便跟了过去。 被称作“大人”的那位跟着沙弥走到禅房门口,脱下兜帽,露出一张十分严肃的中年人面孔,眉宇间气势逼人。 “叨扰法师了,我等因路上遇到大雪,特来贵宝寺暂避。在廊下就好,雪停了就走。” 禅房内,一个洪亮的嗓音开口道:“施主太客气了!廊下虽能避风雪,可您也不是能在廊下低头的人啊!” 那人眉头一皱,抬头望向门口,只见禅房门开,一个身穿百衲衣的老年僧人手持念珠,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 中年人拱手问道:“请教法师如何称呼?” “贫僧澄澈。” 中年人目光一闪,口中道:“万缘不挂,清静无染。一念无明即烦恼,一念无妄即真如。好名号啊!” 那僧人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请进。两人分宾主在禅房内炕上的蒲团坐定,沙弥随即泡上一壶香茗。 中年人环顾四周,古朴的静室内香烟缭绕,靠墙的壁橱里除了放着一部五千卷的北宋蜀版《大藏经》外,还有一些诗集和拓碑帖卷。 屋内正中的香案上,一首魏碑体的七言古诗引起了他的注意。 “清风秋月逼人清,芒鞋策杖到化城。古柏插天双影直,空堂照佛一灯明。但拈佛句翻公案,旋煮新泉浣俗情。久拟偷闲今日遂,禅床倚枕任鸡鸣。” “这是法师自己做的诗?” “贫僧多年前的拙作,献丑了。” 中年人拈须赞道:“今日偶遇法师,才知无涯寺有真修行!” 澄澈淡淡道:“性天澄澈,即饥餐渴饮,无非康济身心而已。” 中年人听了眉梢一跳,心说这老和尚好厉害,随即淡淡一笑。 他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澄澈刚才的话出自《菜根谭》,他只说了前半段,后面则是“心地沉迷,纵谈禅演偈,总是播弄精魂。”那意思就是沉沦于世间功名的人,即便谈禅论道,也不过是假清高,浪费精力罢了。 澄澈看中年人丝毫不脑,随即举杯请茶。之后他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开口道:“中堂大人不顾风雪难行,专程跋涉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中年人见澄澈一语道破,随即正色道:“本官久闻法师德行高深,特意来此,请法师往双城子一行,劝说朝廷逆匪,平息干戈。” 澄澈微微一笑道:“贫僧正有此意。” 这位中年人,正是乾隆任命的钦差经略吉林、黑龙江两地,肩负剿灭赵新一伙重任的经略大臣,庆桂。 自从今年八月份庆桂到任后,他一边命人整修宁古塔和珲春的城防,同时趁着赏乌林会宣谕外东北各部,严禁与赵逆通商互式。 接着,他又从布特哈八旗再次招募了五百索伦兵。此时他手下的索伦兵已经增加到了三千五百人。而这已经是打牲乌拉衙门眼下能征召来的最大兵力了。 根据之前对赎回的八旗将官和甲兵的询问笔录,庆桂终于明白北海镇火枪打的比鸟枪还远,而且威力更大。除此之外,那种砰砰响的连发小炮最为犀利,无论披甲与否,只要挨上,不死也得残! 还玩弓箭长刀?还没看见人影儿呢,对面一枪就给你崩了! 面对强悍的北海镇,庆桂深知再让索伦兵像以前一样不习枪炮恐怕是不行了。于是他在九月中旬便给乾隆递了奏折,请求编练索伦火器营,他提出“悍勇加之枪炮犀利,若为奇兵,定能克敌制胜。” 乾隆犹豫了许久,到了十月,终于同意了庆桂的请求,将三千五百索伦兵编为七个火器营,并将配装燧发火枪。 历史上,清廷为了防止索伦部的战斗力迅速堕落,不准索伦兵与其他部队同处共居,以免沾染懒惰恶习。为了防止索伦人从事农业生产而降低战斗力,清廷始终按人丁征收貂狐皮税;不过一应兵丁被征调后,就会免除进贡貂皮的人头税。 (不过最奇葩的还得属乾隆,为了保持索伦兵强悍的战斗意志,他禁止索伦兵使用鸟枪,只能披甲肉搏。) 虽说是批准了,可乾隆内心还是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军略比武器更加重要,再加上忠于王事的将官和兵勇,才能无往不克。 所以索伦火器营的除每个鸟枪手除燧发枪外,另配腰刀一把。至于最该配备的刺刀,那就别想了。 后世很多人都说满清把西方进贡的燧发枪藏在宫里当玩物,导致鸦片战争时武器落后,其实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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