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啥?”朱大贵心说这一天从这头到那头没见别的,除了兵就是兵,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二十分钟后,更多的北海军从山路那头冒了出来。在队伍中间,走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北海军士兵,只不过因为那人一直低着头看路,很多人看了两眼也就过去了。 蹲在树底下的朱大贵叼着旱烟,歪头看着,当那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从他前面走过时,朱大贵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见到那人扭过头来,冲他咧嘴一笑,朱大贵惊的差点一脑门杵地上。 我滴乖乖!他老人家怎么也来了?朱大贵见过赵新好几次,远了不说,去年赵新成亲,他还去喝过喜酒呢。 等队伍全部通过,消失在山路转弯处,朱大贵一行这才起身继续前进。他一边蹲身扛箱子,一边对老婆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他老婆帮着把箱子放到朱大贵背上,随口问道:“谁?” “赵王爷。” “啥?赵王爷!!”朱大贵的老婆一声惊呼,惹来了周围村民的注意。 “瞎嚷嚷个啥!俺瞧的真真儿的,他老人家还冲俺笑呢。” 听到北海镇的大神来了,一众村民顿时议论纷纷。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两个赫哲人伸着耳朵听到前面众人和朱大贵兴奋的议论,相互对看了一眼,随即用满语嘟囔了几句。 一行人走了七八里,来到山腰一处拐弯时,朱大贵习惯性的大声提醒道:“前面路窄,靠里走,小心点。” 这里是一处急拐弯,靠里的一侧是突兀的山石,而外侧则是激流深谷,一道瀑布从山崖上直落而下,雾气昭昭。 谁知等前面人都过去了,就剩那两个赫哲人时,众人只听一声惨叫,随即就见一道身影向下滑落,转眼就掉进了激流中,几个起伏后连人都看不到了。 此时众人就听见那名叫齐布喀岱的赫哲人声嘶力竭的大哭大叫,朱大贵好不容易放下背上的箱子,小心翼翼的走过众人,拐过弯去,见他正趴在悬崖边哭泣,不时的用脑袋撞着地面,显得十分悲痛。 “你瞅这事闹的!”朱大贵叹了口气,上前将齐布喀岱扶起,劝慰道:“别急,没准儿他从前面自己爬上岸了呢?都停在这旮旯也不是办法,先往前走吧。” 齐布喀岱哭丧着脸,擦了擦泪水才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也不会把他撞下去。”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在抵达了十五里外的后勤物资点后,朱大贵将情况一说,负责后勤补给的军官也挺难过。开战不到一天,因为运送物资的山路崎岖难行,已经有三个人掉落悬崖丧命了。 没说的,那军官问明了情况后,马上就派出几个士兵去河滩上寻找。之后又安慰了齐布喀岱两句,说不管人找没找到,伤了北海军管治,死了北海军会把抚恤送到他妻儿老小手中。 齐布喀岱一脸悲痛的听完,忙不迭的作揖感谢。 因为天色已晚,朱大贵他们就没再回去,而是在后勤点附近搭帐篷休息,凑合一宿。 夜色降临,白天青葱一片的小白山也变得黑漆渗人。在山脊的另一边,北海军大炮发射仍在隆隆轰鸣,爆炸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丑正时分,位于吉林乌拉城的将军府内灯火通明,从前方传回的战报一封接一封。签押房里,庆桂披着外衣,举着马灯查看木图,心中计较着兵力该如何调配运用。 唉!要是西北的兵到了就好了,再派过去八千,不!只要五千,就能把北海军死死的拖在小白山一线,令其无法越过拉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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