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再补办一张。 等到劳工们的合约到期,打算离开种植园时,他便可以根据这份记录,来换取以银币结算。 江阿生跟一位姓陈的东主签了三年合约,每年的工钱是二十枚荷兰盾银元,也就是17两白银。其中一半会被克扣为日常伙食、买生活用品,除此之外还要偿还当初借下的二十枚银元船费。如此一来,华工们手头便已经所剩无几,别说找女人了,生病都生不起。 好在江阿生家里以前是开药铺的,懂点草药知识,他便借着帮人治病的三脚猫本事挣几个钱。每次也不多要,5~10枚铅币,比种植园请来的大夫要便宜多了,不过草药就得他自己想办法了。 “华工一般都得的什么病?” “打摆子、伤寒、蛇虫咬,不外乎就这些,再难的小人也没办法。”江阿生将洒落在身上的压缩饼干渣滓一粒粒捡起放入口中,目光望向王远方手里还没吃完的压缩饼干道:“嘻嘻,爪哇这地方瘴疠重,一旦染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远方见状又掏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江阿生,突然想起赵新以前提到过鸦片的事,于是随口问道:“这地方吸鸦片的多不多?” “怎么不多,”江阿生没有注意到王远方的眼神,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饼干上。只见他用一只手在都会吸上一袋,包治百病!不过鸦片本地卖的贵,似小人这样的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哪里舍得买。” 之前说过,清代早期的鸦片引入是随着东南沿海平定,离乡的华人开始返乡后带回来的,由此在闽粤一带兴起了吞食鸦片之风。 很多人会好奇,云贵之地也好,东南亚也好,那里为什么会有吞食鸦片的习惯?两个字,瘴疠--也就是疟疾。 早期的彩云之南,可绝不是心的方向。宁作中原死鬼,莫作边地游魂,说的就是西南的可怕。17世纪早期,当荷兰人进入亚洲殖民,乃至占据台湾时,面临疟疾等热带疾病问题时,就用鸦片来治疗。因为疟疾畏寒,而吸食鸦片后身体会温热,就有了鸦片能治瘴疠说法。云南如此,地处热带的东南亚更是如此。 话说特战营的这次行动,幸亏遇上了熟悉地形的江阿生,否则一天根本走不完这几十里地。可即便如此,江阿生一个人钻密林找草药没问题,二百人的行动就不能如此了,于是王远方只能让手下各队轮流用开山刀开路。 爪哇的热带丛林湿度惊人,人走在里面,如同行走在蒸笼里。虽说在大占岛上进行了短期适应性训练,可对自小生活在外东北的索伦兵来说,绝不啻于炼狱。在走了两个小时后,有些人都快被潮湿闷热给逼疯了,恨不得脱光了才行。 王远方出发前给所有人下了死命令,决不能脱衣服,而且还要将衣服上所有的缝隙扎紧,否则毒虫就会趁虚而入。可即便如此,那些旱蚂蟥还是会钻进士兵们的衣服里,贪婪的吸取鲜血。幸亏特战营的士兵在出发前每人都带了两包盐,对付起蚂蟥来倒也轻松,另外还可以补充体内迅速消耗的盐分。 就这样,当王远方他们在夜色中抵达距离丁克兰堡垒一公里的时候,由于湿热昏厥、毒虫咬伤而无法参与作战的士兵已经达到了五十多人,即便是王远方自己也累的不轻。 夜晚的爪哇岛虽然比白天凉爽了不少,可对几乎都是北方人的北海军来说,还是闷热难当。有鉴于此,当王远方好不容易和雷神号取得联系后,便将发起攻击的时间改为拂晓。 雷神号这边,邓飞白天和巴达维亚方面的谈判只是走个过场,为了打探消息,中午他还留对方在船上吃了顿饭。 当得知江藩居然是个举人老爷,甲必丹王珠生和他手下的三个雷珍兰都是恭敬万分,言语间极为客气,由此江藩也从王珠生那里探听到了一些情况。当然,这些都是经过了雅各布允许才会说的。 据王珠生所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爪哇建立了两种占领制度,公司直辖殖民地和藩属土邦。 直辖地占了爪哇总面积的五分之三,总人口的二分之一以上。直辖地由公司委任荷兰人掌控最高权力,不过保留了原来万丹王国那些封建王公的特权,让他们继续担任下级机构官吏。 藩属土邦在爪哇有万丹、井里汶、梭罗、日惹和莽古尼卡兰。名义上由各邦苏丹统治,但公司派驻的司法官却拥有极大的权力,甚至能直接干预王位继承。 根据初步了解到的情况,邓飞觉得北海镇要想占领巴达维亚当做基地,压制荷兰人、西班牙和英国人的势力,以达到控制巽他海峡的目的,至少得有一万人--四个团的陆军、十二条类似北海一号、二号的机帆船炮舰组成四个舰队,军事上才能应付的开。 要知道光是荷兰人在东南亚的据点除了巴达维亚,还有三宝陇、马塔兰、万丹、北大年、班达群岛和锡兰等等。 在经济上,邓飞对荷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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