蹚出一条血肉之路。可问题是就算他敢,手底下的八旗京营官兵也不答应,这里面好多人都做过北海镇的俘虏,教训太深刻了! 传旨太监在两个御前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阿桂坐在帅案前蹙着眉头,将上谕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他花白的眉梢突的一跳,终于明白了乾隆的用意。 要做出大打的架势,还要退的有理有据,让蒙古各部说不出话来。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阿桂便叫来自己的亲兵戈什哈队长,低声嘱咐了好半天。 当天傍晚,一个由十名前锋营甲兵组成的清军打马出营。负责守卫营门的甲兵以为他们是外出哨探的小队,心说真是猛士。验过了腰牌和口令,这队人便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第二天清晨,这支小队全须全影的回来了,只不过一个个面色显得极为难看。在北海军营地呆的这半宿,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迎接他们的北海军连长特意带着十名甲兵从炮兵阵地外围绕了半圈,夜幕中的光影下,一百多门又长又粗的炮筒子让甲兵们的肝都直颤悠。 另外他们在北海军的营地里还吃了顿宵夜,听了炊事兵的嘟囔,这才了解到北海军除了一天吃三顿,夜里还有一顿宵夜。 负责出面接见他们的范统在听过了阿桂亲兵队长的传话后,随即笑呵呵的道:“这事啊,简单!让你们大军门放心吧,后天上午我们就出动,然后你们就可以跑了。” 亲兵队长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心说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可北海军就是打不过啊,这特么哪说理去? 10月2日上午,阿桂在得到了亲兵队长的消息后,又找了陕甘总督勒保、绥远将军兴肇、库伦办事大臣松筠等人密谈了一番,随即便下令升帐,召开军议。 三声号炮响过,帅帐前鼓声响起,中军旗牌官站在外面可着嗓门儿高唱:“大帅升堂喽!” 一众文官武将陆续到齐,都是大声报名参见,进来后只见宝蓝色的王命旗和红色的王命牌都摆在帅案正中,座椅的后面摆着两扇黑漆屏风。 当阿桂穿着正一品的蟒服,头戴双眼花翎的冬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帅帐时,参加军议的文武官员已经分列左右肃立恭候,静悄悄的毫无声音。殿外的院子里站了一圈手持鸟铳的火器营士兵,俱是鸦雀无声,一派肃杀之气。 阿桂径直升座,据案而立。一众文官武将“啪啪”打得马蹄袖一片山响,殿内殿外上百人一齐打下千儿去,声音震得殿内嗡嗡作响。 “请经略大学士安!” “诸位起立。”阿桂脸上毫无表情,干巴巴说道:“三位请坐!” 人们似乎松了一口气,陕甘总督勒保、绥远将军兴肇、库伦办事大臣松筠朝上一拱,双手据膝落座。其余文武弁佐归位垂手肃立,不时用目光偷睨帅案,阿桂也坐下了,偏脸吩咐旗牌官:“点名!” 等点名完成,阿桂习惯性的轻咳了一声,花白眉毛下的三角眼向帐内众人扫了一遍。众人都从这一声轻咳中感受到了威严,愈加屏息,不敢仰视。 阿桂缓缓开口道:“我朝自太祖肇兴建国,历经一百七十余年。皇上自登基以来,数十年殚精竭虑,无一日不为天下苍生计,损上益下,以惠黎元。自乾隆四十九年以来,北海贼杀我官兵,夺我大清祖宗之地,且又屡寇海疆,日益嚣张。今其入侵喀尔喀之地,势如累卵。赵贼冥顽不灵,誓与天兵对抗,殊为可恨!......” 在帐中这肃穆的气氛中,阿桂虽然说的慷慨激昂,然而内心却是充满苦涩。 此时帐内来自火器营的二十多名将官听到阿桂愤愤而谈,都是内心揣揣,心说大军门这是打算要跟北海贼死磕一场?天爷啊!这位不会得了失心疯吧?就对面那大炮和快枪,去多少人也是白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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