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都坐得浑身酸痛,更别说给他抬轿子的三十六名轿夫和随行的一千五百精锐骑兵了。 大队人马抵达热河时已经过了未正,福康安让手下的亲兵队长领着索伦兵和巴尔虎兵去城外的大营落脚,然后便直奔丽正门而来。 此时关外虽然已是深秋,可乾隆还没有回京。按照惯例,他每年来热河都是在六、七月之交启程,先到避暑山庄住一段日子,等八、九月进哨木兰行围,然后再回避暑山庄,九、十月回京还驻圆明园。 正在烟波致爽殿西稍间内用晚膳的乾隆听说福康安到了,马上指着外头道:“快叫进!” 福康安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进来的,等来到西稍间门口,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带着哽咽声道:“主子......想死奴才了!您身子骨儿可好?” 乾隆好几年没见到福康安了,看他如此,心头也是一阵酸楚,却是微笑道:“平身!朕算计着道路里程,你昨个儿无论如何该到热河的。路上不好走吧?” 说话间他打量着福康安,见他身形已经没有原来挺拔,辫子上都有了些白发,起身后一脸憔悴,黑眼圈都出来了,不由叹道:“难为你在吉林这两年,着实辛苦了!陪朕一起进膳吧。来人,给福康安赐座!” 福康安自幼在宫里长大的,跟乾隆一起用餐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他也没那些扭捏,大大方方的坐下洗了手,等乾隆先动了筷子,这才拿起个象眼小馒头,就着眼前的鲜蘑菇爆炒鸡吃了起来。乾隆见他吃的香甜,又让太监把自己跟前的一碗鸡丝燕窝汤给他拿了过去。 等吃过饭撤了桌子又上了茶,乾隆这才问了吉林和齐齐哈尔等处的情况,等福康安一一回话后,他这才让太监将驻藏办事大臣保泰和雅满泰的折子拿给福康安看。 福康安双手接过,等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已经明白乾隆叫他回来的用意,随即道:“撮尔小国,竟敢劫掠后藏!奴才自请领兵出征,为主子分忧!” 乾隆道:“不急,这里还有一封信,你先看了再说。” 等太监取过来一个锁着的檀木匣子,乾隆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钥匙打开,赵新的那份信就放在里面。 当福康安接过后打开看清上面的抬头,立刻心神俱震,等他看完里面的内容,目光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乾隆轻咳了一下,让殿内的太监宫女全部退下,这才沉声道:“事关大清江山社稷,这封信除了朕和你,还有就是和珅和他那个管家刘全看过,绝不可再对外人提及。你先筹划好需要哪些东西,告诉和珅就行了。以后跟北海贼接触都让刘全出面,也由他将东西给你运到西安。” 福康安连忙将信放回匣中,一甩马蹄袖,对乾隆俯身叩首道:“嗻!” 1791年10月25日的上午,已经离开北海镇一年之久的雷神号和两条大型机帆船在三条拖驳船的牵引下,顶着呼啸的海风,缓缓驶入了鲸鱼湾。 驾驶舱里的邓飞看到岸上不断招手致意的人群,心里不知怎么就涌起一种“游子回家”的感觉。来到这个时代快八年了,他已经把北海镇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北海镇毗邻南海的码头总共有两个,西侧的鲸鱼湾属于民用,而东侧的海豚湾则是军用。因为珲春已经被拿下,所以之前还是个小渔村的海参崴,以及珲春城东南的摩阔崴也被民政列入了明年的开发计划。 在另一时空的十九世纪末,关东人有句俗话叫“跑崴子”,指的就是去这两个地方出海捕鱼和贸易。海参崴的地位不言而喻,冬季虽说有结冰期,但绝对是天然的深水良港;而摩阔崴的水文条件虽然不如前者,可它以前是清军巡视南海十四岛的出发地,更是扼守图们江入海口的关键所在。 按计划,雷神号和应该在9月下旬回来安排大修,可替换他们的郑一船队因为帮着何喜文围剿岛津家残部,所以直到9月底才抵达南洋。 另外邓飞他们在北上的途中,先是去会安接了趟人,然后便在途径琉球的时候停留了两天。他们除了去探望了大病初愈的继承人尚温,还和担任三司官的蔡世昌进行了一番友好交谈。听说邓飞他们要回北海镇,蔡世昌当即提出要派遣“谢恩使”一同北上,向赵新表示感谢。 虽说琉球经历了一场战乱,首里王宫也遭到了破坏,但国家的贸易权和控制权已经拿回,彻底摆脱了附庸国的身份,再也不用向岛津家缴纳每年一千石粮食的“纳款”。光是这一点,北海镇对琉球已经是恩同再造。再有就是北海军的军医彻底治愈了尚温的伤寒,这又是一桩大恩。 之前说过,琉球王国的政治结构是世袭制,只有首里、泊、那霸、久米这四个地方的人能入仕为官,但是高级官员都被控制在向、翁、毛、马四大姓手里。其中向氏其实就是尚氏,而翁、毛、马三家则是代代跟尚氏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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