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赵新微笑着摇摇头,先示意她不用担心,又凑到耳边轻声道:“阿妙,给你个任务。我不在的时候,你沈姐姐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替我盯住了。” 阿妙心中大震,目光中满是诧异,难以置信的看向赵新。 “别误会,你沈姐姐自小父母家人都没了,她耳根子又软,容易被人利用。我担心的是外人不怀好意,明白吗?” “我懂了!”阿妙恍然大悟一般,用力的点了下头。 此时沫沫发现赵新来了,便丢下猫狗,跑过来一把搂住赵新的大腿,奶声奶气的道:“爸爸,我们今天去哪玩呀?” 赵新抱起儿子,想了想道:“儿子,你见过农民是怎么种地的吗?” 他见沫沫摇了摇头,便道:“走,今天咱们去看看。” 进入9月,北海镇又到了秋黄草枯的季节,寥廓的塞外原野上,本来一片翠绿的原野山峦,几乎是一夜工夫,就变得霜林尽染,将远处的山变的金红斑驳。河岸上的芦苇已经抽出了银色的芦花,油绿的蒲草结出了暗红色的蒲棒。秋风刮过,丝絮般的蒲棒绒到处飘飞。 秋日的西拉河水真清啊,波平浪息的时候,几尺深的水一眼可以看到河底,那些蒙着一层绿绒似青苔的河卵石,把河水都照得发绿了。天空上,几行秋雁嘎然叫着向南飞去,似是在作别,又好像再告诉人们,来年冰凌开化的时候,它们还会回来。 赵新在几个警卫的守护下,先带着儿子去了西拉河边,看了会赫哲人捕鱼。之后两人又去了北边的大片农田那里,看农民驾着马拉犁地机犁地,看绿色的大拖拉机带着长长的犁刀,将大片大片带着麦茬儿的灰黑色土壤翻起。 “爸爸,为什么要犁地?” “这叫秋耕,农民说啊,秋耕深一寸,顶上一茬粪。” “粪是什么?” “就是粑粑。” “好臭。” “儿子,你吃的米饭啊、馒头啊、菜啊,那可都是用粪浇出来的。别嫌它臭,在农民眼里,那可都是宝贝。” “那我吃蛋糕,不吃米饭了。” “傻小子,天底下还有好多人吃不饱呢!就知道蛋糕。”赵新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看到不远的地头那里,有两个正在喝水的农民,随即便牵着儿子的手走了过去。 赵新的突然到来,让两个农民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一对父子,今年7月刚被安置到北海镇北面二十里外的村落,虽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赵王”,可从没见过他本人。 “这块地是你的?”赵新大大咧咧的走到近前,一屁股坐在了土埂上,儿子一看,也要学着他的样坐下,赵新一把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腿上。身后的警卫一看,连忙上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卷成一卷,要垫在赵新身下。赵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父子俩的神情中充满了好奇、紧张和畏惧,看到赵新很是随意,便壮着胆子道:“是,是俺的,俩月前刚分的。” 赵新见状,便从兜里摸出烟,抽出两支递给了对方,又掏出火机帮着点上。父子俩诚惶诚恐的吸了几口烟,看到赵新没什么架子,渐渐放下心来。不过一阵微风吹过,烟气吹到沫沫面前,小家伙咳嗽了两下,赵新随即起身坐到了上风口。 “我姓赵,您二位怎么称呼?” “俺叫牛老栓,这是俺儿子大栓。” “这地怎么样?” “真是块好地!”牛老栓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目光里都是稀罕,脸上说不出的满足。“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侍弄过这样肥的地。五十亩啊!” “家里几口人啊?” “五口,俺和孩儿他娘,老大今年十七了,闺女十岁,最小的过了年就八岁了。” 赵新随后又问了民政上今年冬天的粮食是否发足了,生活上还有什么不足之处等等,他觉得差不多了,便指着牛老栓那双黑黝黝且长满老茧的手,对儿子道:“儿子,你好好看看他的手,记住了,不管是蛋糕还是大米白面,都是通过这双手干出来的。” 沫沫听了走上前,伸出小手摸了摸上面的茧子,感到有些剌人,转身又扑回了赵新的怀里。牛老栓父子见状,都乐了。 “来,给这位伯伯鞠个躬,谢谢人家。” 此言一出,牛老栓父子顿时就愣住了。沫沫十分不解,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呀?” “你每天吃的粮食,都是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啊。你说该不该谢谢他们呢?” 牛老栓父子俩听到赵新如此解释,连忙起身猫着腰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少爷是尊贵人!实在当不起!俺就是庄稼汉的命,交粮纳税,伺候老爷们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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