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追击,让他原本年轻的面孔变得十分粗糙。一张胡子拉碴的下巴再配着眉心的皱纹,看上去跟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似的。他对着地图反复回顾了之前制订的方案,生怕这一仗打不好。 等到了夜里两点,三百多名北海军离开营地集合。周仲等各连报告完毕,便下令各部出发。 铁木尔背着步枪,牵着马跟在王荣的后面,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目标,抓住龚古尔那个混蛋,给斯琴报仇! 在去年那个寒冷的冬夜里,斯琴和道尔吉老人一起逃出村子后,两人便直奔乌里雅苏台。等到了一看,数千大军云集,军营戒备森严,两眼一抹黑,怎么找? 斯琴又悲又急,一番奔波再加上小产后身体恢复的并不好,便昏倒在军营门口。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北海军诊所的病床上了。这姑娘不怕吃苦,当她得知汉人的医生看病是免费的,便默默的帮着干些洗洗涮涮的活儿,而道尔吉也跟着打杂。 斯琴在诊所里养了一个多月,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诊所的人也喜欢上了这个什么活都抢着干的蒙古姑娘,于是便劝她留下来学着当个护士。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已经能用简单普通话交流的斯琴终于鼓足勇气,找到负责诊所的军医说了自己的事。那军医一听也是十分感慨,随后就向上级汇报,最终传到了刘胜的耳朵里。 刘胜一听,说这忙咱必须得帮啊!于是就给科布多发了电报。就这样,铁木尔终于知道了斯琴的事。去年夏末的时候,铁木尔趁着回家探亲的工夫,终于见到了斯琴,两人抱头痛哭,误会消除。 这年月的蒙古人可没有汉人那么严重的贞洁观念,自己的女人被抢走,只能证明自己没本事。要知道当初孛儿帖被人抢走,还怀了术赤,成吉思汗灭了篾儿奇惕人,待她反而更加疼爱和珍惜。 斯琴说,你还要我吗? 铁木尔说,当然要!再攒点钱就娶你,我要给你起一座雪白的毡房!养一群羊! ...... 龚古尔临睡前,不放心的带着几名亲兵出去巡了一遍哨。他们安营的这处寺庙位置并不理想,尤其是庙后面那座山,正好卡在北去的路上。巡哨的过程中,他问部下山上有没有放岗哨。部下说没有,龚古尔大怒,亲自调了二十个人去山上值夜,这他才安心的回去睡觉。 夜风吹的庙殿飞檐上的铁马叮叮当当响,吵得龚古尔一直睡不着,他起来抽了两袋烟,夜已过午,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斯琴。人在的时候不珍惜,等没影了,他倒总是午夜梦回。 “就跟阿布说的一样,孽缘啊!”龚古尔想着想着便昏昏睡着了...... “砰砰!轰!砰!砰砰!轰!” 尖锐的步枪声和沉闷的爆炸声将龚古尔惊醒,他怕是梦中错觉,静静地听了一阵,枪声是从东面传过来的,越来越密集。 坏了!北海军来了! 龚古尔知道,这样的武器射击声只有北海军才有,鸟枪的声音没有这么响亮。他猛的蹿下炕来,一边喊一边用脚踹着亲兵,两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家伙糊里糊涂的坐了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的!我要等你们这些死鬼来保护,早就见阎王了!”龚古尔抽出刀,手忙脚乱的穿上棉甲,朝屋外而去。 此时东方刚发白,灰云遮住了晨光,入耳都是枪声、爆炸声、子弹呼啸声、人喊马嘶声...... 几个领队的人提衣拖裤地跑来,向龚古尔报告道:“大人!大事不好!我们被北海军给包围了!” 龚古尔气的骂道:“住嘴!谁说被包围了?你们没长耳朵?听听,只是东边有枪声。” “大人,我们别被困在这破庙里,还是及早退走为妙。” 龚古尔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对手下一名亲兵道:“你上房顶,看看敌人的兵力布局如何。” 那个随从立刻在他人的帮助下爬上房顶,向四面伸着脖子张望了会儿,大声回报道:“南、北、西三面没有敌人,只有东面有片人马,向我们这儿冲来了!” “有多少人?” “大约,好像有......” 随从话还没说完,突然从房顶滚着直摔而下。众人先是吓了一跳躲开,等那人落在地上才看清,半个脑袋已经没了,脑浆溅的一地都是。 “大人,不得了啊!快上马吧!我去告诉弟兄们......” “站住!慌什么!我们没被包围,他们人肯定不多,出去才上当呢!听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往外冲,把火枪都集中起来,只要把住庙,来一个打一个!” 他转头又对另一名领队道:“你带人从西边出去,绕着山脚走,从侧翼发起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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