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把在场的健锐营将兵都吓了一跳。心说这是什么火枪?动静居然比二人抬还大? “嗵!” 一道伴随着白烟的火光从枪口喷涌,口径为15毫米的尖头米尼弹呼啸而出,一头徘徊在几十步外的大灰狼脑袋上就爆出了一个血洞,身子一歪,扑通倒在了地上。狼群被吓得一激灵,顿时四散开来。 谁知忙中出乱,颙琰因为着急,肩膀没靠紧枪托,锁子骨被坚硬的楸木托狠狠撞了一下,于是堂堂嘉庆王被射击的后座力撞了个仰八叉,禁不住“唔”了一声。 两名侍卫和他身后的淳颖见状顿时色变,急忙上前将他扶起。颙琰捂着伤处揉了两下,疼的龇牙咧嘴,出了一身透汗,不得不脱下外面的绸袍和背心。 一开始,周围人都没在意他的穿着。要知道颙琰从两个月前,隔三差五就会来健锐营的营地里遛弯兜圈子。他一般是骑着马,带着两个随从,有时带着睿亲王淳颖或者是同母弟弟贝勒颙璘。不过他从不显露身份,只穿了件半旧的酱色绸袍子,外罩一件带补丁的巴图鲁背心,每次都是由健锐营的总教官引领进营,先溜达够了,再去看健锐营旗兵攀爬城楼,有时还会绕进营寨内逛逛野景。 不过今天么,当他躺在地上绸袍被掀开时,便无意露出了腰间的米黄卧龙腰带,这让在场的人全看傻了眼。 健锐营的将兵们因为每年一定要进几回紫禁城和圆明园,对朝堂官员的品级并不陌生。只见腰带上那一条鲜艳的金丝盘龙,分明是和硕亲王才有的装饰。在场众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一起打千儿大声喊道:“给亲王请安!” 这一下,宰羊的、打狼的、阿訇、农夫、旗兵、旗民,呼啦啦跪了半山坡。这些人做梦都想不到,有哪个亲王能来这邋遢地儿游玩。以前乾隆倒是常来,时不时还要叫上几个侍卫和营兵交手比试,可自从岁数大了,也好多年不来了。 “哎呦~~先帮帮我吧,都免礼。”颙琰锁骨疼的厉害,实在受不了没人搀扶,却要行什么大礼。等他被身边众人搀了起来的时候,头上冒着冷汗珠,脸色又青又白。一旁的总教官见了,急忙去喊营医。 过不多时,营医一溜小跑的过来了,他先是解开颙琰胸前的衣服,探手摸了摸骨头,等察觉骨头没断,这才长出一口气,从随身的药箱里取了药膏给他抹上。过不多时,药已起效,颙琰疼痛转轻,脸色渐缓。 身为乾隆的指定继承人,嘉亲王颙琰今年已经三十三岁,身高在1米75左右,有着一副白皙丰盈的大脸盘,长着一双看上去很有福气的大耳朵,眉眼低垂,酷肖其母。而且谦虚客气,待人十分平和。如果不表露身份,任谁都以为他是一个文绉绉的翼学先生。 他这些日子来健锐营倒不是为了别的,纯粹就是散心。随着登陆胶东的北海军摆出一副扎根不走的架势,黑龙江将军府陷落,乃至北海军大举进攻吉林乌拉的消息不断传回,让颙琰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他很清楚,自己在北京城的日子没几天了。 问题是如今局势已经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江山社稷危若累卵,各地的吏治却愈发败坏,官员骄奢淫逸,宗室内也是沉溺于声色犬马。已经八十二岁的乾隆至今抱着权力不放,情况越遭,对亲生儿子就越提放,生怕自己成了唐玄宗第二。颙琰心中愁苦,只得趁着闲暇来香山这边散心。 说起来历史上的这位嘉庆皇帝虽然有着“仁宗”的庙号,实际上只是个平庸的滥好人。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体皇考之心为心,本皇考之治为治。当年乾隆之所以会选他为储,主要是自己作孽,搞的人选就剩下三块料,只得矬子里拔将军,选了个最听话的。 苏尔勒不住瞟着颙琰用的那杆火枪,壮起胆子问道:“王爷,您这火枪比我们用的鸟枪可猛多了,不知是武备院造的还是外藩进贡的?” 一旁的侍卫训斥道:“多嘴!不得对王爷无礼!” 在场人不禁紧张起来,颙琰却拦住对方,笑着道:“哎,咱们蒙古亲戚就这个脾性,没事。” 苏尔勒那混不吝的劲头也上来了,歪着头对那侍卫道:“王爷都不生气,你又算个什么鸟人物?草原的旱獭喇,惹不起大灰狼,就知道吓唬骆驼。哼!我可是大汗的子孙。” 一席话逗得颙琰和旁边的睿亲王淳颖忍俊不禁,侍卫没了脾气,只得狠狠瞪了苏尔勒一眼。 颙琰用手一指对面树丛里的狼群,对一众营兵道:“本王今天要看看你们的弦法,这可是咱们满洲人祖传的本事。今天射杀最多的,就把这杆火枪赏给他!” 就在这当儿,狼群又在一只大灰狼鼓动之下跃跃欲试。众人纷纷戴好扳指,搭弓引箭就射。 “啪!”苏尔勒一松手,三尺多长的铁箭如闪电般飞出,狠狠地钉在一头大灰狼的眼睛上,箭头则从头顶钻出。那狼疼的又跳又蹦,在地上打滚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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