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 要知道在整个哈密地区有两百多座寺庙,相关的宗教人士均在回王的掌握之中。比如本地的掌台大阿訇--也就是艾来木,都是由王府大阿訇兼任的,而这位大阿訇又是由回王任命的。于是整个哈密地区大大小小的宗教人士都对回王负责,回王又通过他们控制着维吾尔和哈萨克百姓。 就算他那个“圣裔”的身份是伪造的,可人家毕竟都说了几百年假话了,底层百姓无人质疑。再者,苏菲派教派在天山南北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二般,甚至河州地区还有一大帮拥趸,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胜意识到要想彻底扳倒哈密回王,光是手头的这点间接证据可不够,必须要先从司法权上着手,让维吾尔人看到北海镇的法律是公正的,对其产生信赖才行。 如今回王对所属维吾尔人的管理和经济剥削,究其根由是通过宗教法庭来实现的。这玩意在维民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即便是前满清官府也不敢掺和。 全哈密地区的最高宗教法庭设在回城的“考纳买得里斯清真寺”内,由若干被称作“哈孜”的法官组成,总哈孜是王府大阿訇,下设穆夫提、哈孜热衣斯、一般哈孜等。这个宗教法庭的司法权只受到回王的限制。在最高法庭之下,是各区的宗教法庭,由回王委派的哈孜负责。 刘胜深知,不把司法审判权夺过来,让国法大于宗法,因封建农奴制而形成的经济剥削就无法改变。而接下来对沙克扎帕尔等人的公审,只是树立北海镇司法公正的第一步! “说的好!大刘,你能这么考虑问题,成立西线司令部这步棋看来是走对了!” 赵新听到这里,高兴的一拍范统的大腿,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可怜的范统对赵新还是不够了解,疼的龇牙咧嘴,急忙用手揉了几下。 “如今在委员会里有人说,天山南北的问题简单!不听话的抓,反抗的杀。要我说,这就是放屁!而且还是臭不可闻的那种。” 赵新起身在沙盘前走了几步,盯着上面势力交错的各色旗帜呆呆出神,可他脑海里想的却是“门宦”二字。 自明末清初以降,随着苏菲教义的传入,中国西北地区各自独立的大小派别和门宦相继出现,其中以格迪目、伊赫瓦尼、西道堂等三大教派和库不林耶、戛迪林耶、虎非耶、哲赫林耶等四大门宦影响较大。天山南北的各支派通称为“依禅”,而在陕甘则称为“新教”、“老教”,彼此既有敌视,也互通声气。 这一派的特点是,教主只能由始传者的子孙世代相袭,别人不能继位传承;对于教主的“口唤”,教民只能服从,不能无故违背;教主管辖许多教坊或清真寺,教长由教主直接委任。教长隶属于教主。教主将教民的施舍,用来置买土地、牲畜等,一般都成为富冠一乡的头领,由此也形成了封建特权。 而哈密回王,就是哈密地区政教合一的教主,也是西北地区各家门宦中权力最大的一个。 天山南北的教派问题解决不好,河湟之地的问题就更麻烦。而这其中的核心就是一个,司法权。拿不到这个,破除人身依附就是扯淡。 赵新回到椅子上坐下,对刘胜道:“接着说,后来呢?” “呵呵,我让人给回王送了张帖子,第二天中午找他侃大山去了,还混了顿烤全羊。”刘胜淡淡一笑,继续道:“那个大台吉厄默特我也见到了,还有什么王府的大师爷、亲随参谋、掌教大阿訇。这帮家伙,一个个看似恭敬,其实话里话外就是抱怨,说咱们进艾提尕尔抓人,违背了之前的约定.” 刘胜自然不会被回王府一众官员的七嘴八舌所吓倒,这货骨子里就是混不吝的主儿。他随后简单介绍了北海军这些年的战绩,又把自己在喀尔喀整治蒙古王公贝勒的事讲了讲。当听到札萨克图汗部的某位贝勒因为私通满清、欺压属民,最后被刘胜来了场公审枪毙的时候,在座众人顿时觉得腿肚子转筋,烤全羊不香了,哈密瓜也不甜了。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刘胜便把沙克扎帕尔交代材料里关于自己和其他三位乌其伯克的罪状都抛了出来。 回王府的人固然早有准备,也做好了如何辩解的方案。人家又不傻,自从沙克扎帕尔被抓,额尔德锡尔和他叔叔厄默特便知道彼此已经撕破了脸,再不想办法就只能任人宰割。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沙克扎帕尔那混账居然全秃噜了,好多事连厄默特都不知道。最要命的是这货还伙同另一位乌其伯克,向迪化方面的清军悄悄运过去了三万石粮食和五千两白银。 额尔德锡尔看到此处,魂儿都差点飞了!要知道此事原本就是他的授意,他当然不会承认,只能让手下背黑锅了。 在和手下人紧急商议后,额尔德锡尔只得无奈的答应将另外一名乌其伯克也送交北海军法办。 到了1794年的1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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