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无误地来到了辑怀城附近。只要过了此处,再走四十里就是乌噜木齐。 骑马者喘了口粗气,翻身下马。此时天色未暗,他找了个背风的山坳,把马缰拴在石头上,随后在四周捡了些半干的枯草和许多枯树枝,好不容易才把火升了起来。潮湿的树枝因为燃烧不充分,冒起了一道浓烟,不过因为此地偏僻,再加上大雪,外人也很难注意。 他从衣襟里掏出烟袋,装了一袋烟,点燃后狠劲的抽了几口。等抽的心满意足,便把烟袋锅在地上的一块碎石上敲了几下,几颗火星随风乱舞,转眼即逝。 骑马者将烟袋收好,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思量了片刻,走到马的跟前,从鞍子后取下了一卷厚毡毯和一个织有地毯图案的大褡裢,在火堆旁寻了个背风处放好;等他从褡裢取出几把豆子喂过马,这才卷着毯子靠着褡裢进入了梦乡。 他睡的一点也不踏实,时不时就会从梦中惊醒,梦里全是北海军攻打会宁城时的场面。也不知过了多久,惊醒了几次,当取暖的篝火就快熄灭时,骑马者决定不再睡了。 此时天上的雪已经小了很多,他抓起一把雪揉了揉脸,又抽了一袋烟,又用豆子喂过马,随后便开始换衣服。 他先脱下羊皮袄和祫拌,又把皮帽卷在祫拌里,放在一旁,接着就从褡裢里取出一顶黑色带护耳面罩的头盔、一副白色镶有红边的圆领对襟棉甲、一件披风和铁网靴,一一穿戴完毕。之后他又从褡裢里取出一把雁翎刀和一把外面裹着布的火绳短铳,先是将刀挂在腰间,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火铳放进马鞍前的袋子里。 等做完这一切,他把换下的衣服放好,把褡裢和毡毯放上马背,才又骑上了马。 马从小路穿过一片杂草和灌木,拐入了驿道。经过两个时辰的疾驰之后,天光也已放亮,只见不远处一座绵延数里、高达两丈多的土黄色城墙横亘在乌噜木齐河的西岸,巩宁城到了。 这年月的乌噜木齐其实是由两座城组成,迪化城是汉回杂居,眼前的这座巩宁城是满营官兵和家属的驻扎之地,两地隔河遥望,相距十六里。另一时空的历史上直到光绪年间,两城才合为一城。 满城建于乾隆三十七年,城池建成后,乾隆取“巩固安宁”之意,将其命名为“巩宁城”。因为乌噜木齐都统署衙、迪化州州衙、州学正衙门均在城内,因此这里便成了满清在天山北路的军政中心。 要进城,首先得经过十几丈长的巩宁桥。此时的桥上往来行人已经不少,看到身穿镶白旗棉甲的骑马者,无不小心避让。负责看守桥头的绿营兵丁见其穿戴也不敢多问,还帮着驱赶行人。之后骑马者一路通行无阻,牵着马从东面的承曦门进城后,经过商铺鳞次栉比的街巷,径直来到了都统衙署的八字墙前。 巩宁城虽然建城不过才二十年,可因其地处新疆东路的要冲,又是哈萨克汗国和满清贸易往来的枢纽,故而极为繁华,不亚于关内。当初纪晓岚被流放至此时,也讶然这里的繁华富庶,发出了“廛肆鳞鳞两面分,门前官柳绿如云”的感慨。 “来者何人?!” 当守卫在衙署台阶上的几名八旗兵看到穿着镶白旗甲衣的骑马者上前,便抬手示意对方止步。 骑马者拱手道:“在下是巴里坤领队大臣和大人的亲兵队长阿林保。奉大人之命,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面呈都统大人。” 几名八旗兵闻言顿时愣住了。巴里坤?不是在几个月前就被北海贼攻陷了吗? 突然,守门清军中的一名骁骑校突然厉声喝道:“将此人拿下!” 几个八旗兵立刻抽出兵刃,蜂拥上前。阿林保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的拱手道:“诸位兄弟,别误会,我真是奉了和大人之命,有书信在此!” 那骁骑校嘿嘿冷笑:“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会宁城早就被北海贼占了,和升额和大人城破之际就殉国了!你这厮居然敢假冒他的名义,怕不是北海贼的探子吧!拿下!” 两名清军此时已将刀架在了阿林保的脖子上,其中一人照着他的膝盖窝就是狠狠一脚,阿林保也不反抗,顺势就跪在了地上。 “和大人还活着,没死!”阿林保大声辩解道:“城破之际,我家主子虽身中北海贼的铳子,可被我和几个兄弟从死人堆里抢了出来,又经救治,伤处已是无虞,眼下活的好好的!他老人家是皇上亲赐的佛尔钦巴图鲁.” 几名清军也不理会,正要指使一名同伴去门房里找绳索,就听身后有人呵斥道:“署衙门前重地,何事喧哗?!”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正四品云雁补子的汉人文官骑着匹高头大马,带着几名跟班从东边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镇迪粮务兵备道方敬。 守门的武官连忙打了个千,道:“方大人受惊了,卑职等人抓到了一名北海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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