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刘胜和范统西出蒙古乃至天山,跟着王远方和邓飞南下爪哇,跟着丁国峰去了南亚大陆,甚至还有人跟着鲁奇去了遥远的金门。 在如今的外东北,语言对于各族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障碍。民政和教育口的那些老人们用了八年的时间,培养出了数百名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的年轻老师,又陆续开设了五十多所包吃包住的初级学校,几乎所有适龄的孩子都被囊括其中。 再者,随着伯力的农产品交易市场规模越来越大,那些经常来此交易的边民都得学上几句,否则连生意都没法做。 面对这一切,赵新感到由衷的欣慰,他觉得自己和同伴们奋斗了十年,守住并改变了这片在另一时空永远失去的土地。山河无恙,人间皆安。由此,他也在永宁碑前自豪的告慰上苍,自己不负初心。 不过呢,眼前有件事他得解决。之前柴如桂送来的那几封电报里,有一封跟唐小有关。于是等唐小出去倒了洗脚水,自己又洗了手,正准备关灯上床时,酝酿了半天措辞的赵新终于开口了。 “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嗯?” “你娘.找到了,我让漕帮的人帮着查的。” “.”唐小一下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盯着赵新,不一会已是泪眼满眶,看着让人心疼。过了好一会,她才颤着声抽泣道:“真的?她在哪?” 赵新忙把她揽在怀里,抚着她头发轻声说道:“她改嫁了,现在人在盐城乡下的一个村里。你要想见她” “不!她要在乎我,当年就不会把我卖给人牙。”唐小越想心里越是凄苦,抽泣的浑身颤抖,犹如梨花带雨。要不是怕吵醒东屋的孩子,她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场才好。 赵新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亲了亲,劝道:“那不是没办法嘛。难道她还能带着你讨一辈子饭?再说了,凡事总有好坏两面,要不是你去了扬州,咱俩当初就见不到了。找不到你我可怎么办啊?” “去你的。”唐小破涕为笑,轻轻拍了赵新一巴掌,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找到的?小时候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赵新面露得意之色,调侃道:“我啊,我是在大海里捞出来的。我想办点事,海龙王都得给面子。” 话说当年唐小之所以会成为待价而沽的“瘦马”,任人挑选,是因为她三岁的时候父亲得了场急病撒手人寰。由于他父母只有唐小这一个女儿,没儿子,于是灾难降临了。 父亲刚一下葬,族中众人便开始了“吃绝户”的盛宴,几个长辈出面主持变卖了唐小家的家产,然后就是连摆了一个多月的宴席,所有唐姓族人都来吃,一个个吃的油光满面。然而唐小母女却在此后的日子里无人问津,想在亲戚家借个草棚容身都被驱赶。唐小的母亲被逼无奈,只能带着她一路乞讨。 母女二人行乞到丹阳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牙,唐小的母亲不忍女儿再跟她遭罪,便将她卖了,换了五吊钱,从那之后唐小就再没见过母亲。 几年前赵新决定接纳唐小时,终于得知了她的身世,于是便动了找到她母亲的想法。问题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养唐小的那户人牙当初也被赵新他们给宰了,而唐小手里只有母亲留下的一根簪子,她连家乡在哪儿和母亲是哪儿的人都记不得了,实在不好查。 情报局、贸易部、漕帮、甚至包括“黄升泰”的老黄在内都帮着查过,真真是大海里捞针。最后还是几个月前黄升泰在湖州府归安县分号的一名新雇的伙计提供了线索,据他家里老人说,城外某村在十几年前曾吃过一次绝户,而且那家人就姓唐。 之后漕帮的人经过暗中调查,发现很多事都能和唐小那模糊的记忆吻合,这才确定找对了。于是漕帮的人又托关系跟唐姓族人攀交情,等火候差不多了,借着喝酒套话,得知唐小的母亲是长兴一户姓钱的人家。 长兴位于湖州西北五十多里,也在太湖边上,倒也省了事。等找到唐小的外祖父家,拿出绘有簪子图样的纸一问,果然没错。再一问,唐小的母亲还真跟家里来过书信,只不过已经再嫁,人在盐城。 当然,上门的人不会说唐小在北海镇,只说她被“黄升泰”的东家收为养女,他们来寻亲是受了东家所托,还给了钱家的人--也就是唐小的舅舅五两银子。 “那,那见着我娘亲了?她怎么样?”十几年了,唐小心目中的母亲已经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漕帮的人没直接见她,不过跟村里人打听了一下。他现在的丈夫姓李,佃着几亩地,生了四个孩子,一闺女仨儿子,老大十四岁就嫁出去了,老二也要成家了,另外两个还小,普通人家吧。” 赵新没敢说唐小母亲过的穷困潦倒,嫁的人还是个混蛋,怕她伤心。当时去寻访的人得知情况后,便上门拜访,假意说是长兴的娘家人托他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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