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我们大人在等着呢!”下人引着裴宝珠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钟县令府上,处处都打点得十分清雅。
比自家大多了,花园假山,一个不缺,这就是真正的贵人住的地方吗?
“你来了,不必多礼,快来坐。”
钟县令正等着她呢,裴宝珠见过礼之后,才拿出包袱。
“听二哥说我娘还有几天才能归家,我收拾了几件她的衣裳送来,劳烦大人给她。”
钟县令招手,自有婆子来收走包袱,裴宝珠只能干喝茶来缓解气氛。
“裴姑娘,我冒昧问问,你可有心仪之人?”
啊?裴宝珠一口茶噗的喷出来。
“哎,快擦擦吧。”钟县令非但没有责怪她,还拿出自己的贴身手帕帮她擦水。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谢谢大人。”裴宝珠慌乱地接过帕子,钟县令怎么忽然问这个?
“是我唐突了,实则是昨日你母亲问我,丹阳可有与你相配的青年才俊,我不知你心意,也不便随意回答,这才问问你。”钟县令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裴宝珠松了口气,她就说钟县令怎么会忽然问这么奇葩的问题呢,娘也真是的,连这都要向钟县令打听,是一点儿没拿他当外人啊!
“我.....没有心仪之人,大人,我娘要是再打听,你就糊弄过去吧。”
钟县令也很想知道答案,他琢磨着该如何恰当地问出来。
“我看,你母亲是下了决心要给你挑一个夫婿,宝珠姑娘还是早做打算吧,若是有心仪的,不妨直说,本官也能....替你考校对方的人品。”
钟县令觉得内心钝钝的,他到底在说啥啊!
“大人,我有一事不解,想问问你。”裴宝珠有些纠结该不该说。
“哦?宝珠姑娘冰雪聪明看,还有不解的事?”
“那大人可否答应我,无论此事如何,不再追究。”
她身边没有一个如同钟县令这样的,有学识,有见地,性子温和的男人,跟她的关系既像朋友又像长辈与晚辈。
“好,我答应你。”钟县令向她保证道。
“我们村有一货郎,有家室,但他是入赘的,和村里另一个寡妇是青梅竹马,两人久别重逢,就被人抓住通奸。
村里要将他们沉塘,有人将他们放走了,是对还是错?”
这事儿过去之后,几人都心照不宣的再也没有提起过,但她跟他们不一样,她的香囊还被送了回来,她暴露了。
所以裴宝珠时常会想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但她不知道该跟谁倾诉此事。
她将肖俊和黄寡妇的事儿又说得详细了些,希望钟县令能给他指明方向。
“你愿意跟我说这件事,我很高兴,说明你是信任我。
我痴长你几岁,这事儿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若是有错也是那货郎的错,他有家室还敢于寡妇搅合在一起,既没有尊重与寡妇的幼时情谊,又对不住妻儿。
在我看来,你们没有错,律法尚且管不到宗族,你们也是为了两条人命,且寡妇并未伤害过你,又是朋友的母亲。
你这是报恩,何错之有?”
钟县令给她一顿开导,裴宝珠只觉得豁然开朗,想通了,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有答案,否则也不会加入帮黄寡妇的事儿。
只是需要一个人的肯定罢了。
裴宝珠能跟他说这些事情,钟县令觉得自己在她心中肯定是不同的。
“所以,宝珠姑娘,你是因为这事儿不愿嫁人吗?”
裴宝珠寻思自己都把这事儿绕过去了,怎么还揪回来不放啊?
“大人,不是这样的,我不愿意嫁人有我的理由,与他人无关。”
难道钟县令自个儿闺女太小,就想帮别人的闺女撮合姻缘?
“可否告诉我是何缘由?”钟县令问道,被当成脸皮厚就当成吧,他不在乎。
豁出去了,另类就另类吧,反正她以后也不会嫁人,她娘指定还会催。
“我不想嫁人,只是因为觉得凡是女子,一旦嫁人就逃不脱生子的命运,而生子会要掉妇人半条命。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嫁人,为何要把自己置于险境?”
她反问道,钟县令明了,原来是害怕啊。
“你说得不错,灵儿跟毓儿的娘,也是因为生他们而死的。”
“大人你能为她守着不娶妻,想必她也会高兴,但人死不能复生,走了的人就永远走了,再也没有机会见见自己用命生下来的孩儿。”
裴宝珠说完,钟县令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亡妻过世三年,他不是没有想过再娶,家里也在询问此事,他只是觉得两个孩子恐怕会不能接受继母,而自己也不想再遇到一个没见过面的夫人。
“我羞愧啊!我也有再娶的想法。”他诚实的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