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傅是帝师,也是当世有名的大儒,非天资非凡者不收,无缘者不收,他的弟子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即使许多都不在朝为官,可个个都声名在外,乃是天下读书人所敬仰的存在啊!”
钟老爷子说得很高兴,能和这样的人家为邻,那是福气。
“夏太傅虽然名满天下,可他家事却一言难尽,夫人早逝,独女出嫁后,女婿却犯罪丢官,和外孙一起死了,他的女儿又改嫁,现在也在京城,过得倒是不错,可惜夏太傅也不怎么跟她来往。”
大概是老天给了他别的,就要他家庭不能幸福吧。
“跟你说这些,是让你们到他面前别提不该提的,这些事儿想必你娘未曾说过。”
钟老爷子已经能够默认,裴老太和夏太傅关系不一般,根据他们描述的恩师这个称呼,裴老太是夏太傅的学生,可夏太傅并没有女弟子。
其中,或许有更深的关系。
林牧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东西,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心风起云涌,面上却是如常,
“那夏太傅的女儿,是何时改嫁的呢?为何丈夫和儿子死了,她还好好的。”
钟老爷子没想到,林牧这个小小的人儿会问出这种话来,不过这孩子早慧,想得也比普通孩子深。
“就是前两年吧,夏太傅的女婿和外孙死后,过了大半年就改嫁了,她执意要嫁人,夏太傅从那以后再也没和她来往过,怎么,林牧这是有什么看法?”
林牧手指捻着点心,他早已经不爱吃甜的了。
“不曾有什么看法,只觉得未免太薄情寡义了些。”
“小小孩儿倒看得透彻,可世间人大抵都如此啊!”
“那这位夫人,改嫁的是何等的富贵人家?”林牧又问道。
“富贵说不上,是翰林院的傅大人。”虽然不知林牧为何问这些,他还是如实告知了他。
“亲家老太太回来了!”
裴老太一回来,可就承受了太多的目光。
“亲家和夏太傅认识?”他们问得倒是直接,裴老太心里暗爽,还是得背后有人啊!
“只是旧时故交罢了。”
哼哼,以后我闺女也能有个照应一二的人了。
众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能和夏太傅有交情的能是什么普通人?这门亲事,人家恐怕没有高攀,怪不得当初裴老太会有些不愿意闺女嫁给自己儿子做续弦。
人不可貌相啊!
谁能想得到小小的丹阳,也会有夏太傅的旧识呢。
第二日,林牧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在酒楼的楼上看了许久,看着那宅子里的妇人出门,一手牵着一个小童,看着真是幸福的一家。
林牧下楼,紧紧的跟在那妇人身后不远,默默地看着,那两个小孩,看着也就两三岁左右,而他来到裴家,不过也才三年时间。
他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在暗处窥探着别人的幸福。
妇人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看,却只看见飘荡的衣角,或许只是路人路过吧,她继续逗着两个孩儿。
裴宝珠要在京城过年,裴老太和两个孩子却不好待着,她们只是来看看裴宝珠的夫家如何,现在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即使钟家再三挽留,可裴老太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带着家人要回丹阳,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她们呢!
“回去吧,这里风大,别着凉了!”裴老太在船上对着女儿女婿喊道。
“等等!等等老夫!”
只见夏太傅带着两个仆人,一人带着一大包行李跑来。
“不是说好了老夫也去丹阳小住吗,怎么说走就走!”他生气的说道,裴老太尴尬一笑,这不是说的客套话吗?就你当真了是吧。
天气已经冷了,船头上的人都裹上了披风,林牧紧了紧披风,将整张脸埋在里面。
“太傅?你也去?”钟县令诧异地问道,两人关系好到这个程度吗?
“怎么,去不得?好小子,这可是老夫故友之女,要是敢欺负人,老夫也不是吃素的!”
夏太傅顺便吓唬了一番他,这林素的闺女,看着年纪不大啊,跟自家闺女当年出嫁的时候差不多。
“林素,等等老夫!”夏太傅急忙往船上跑。
“林素?这是岳母的名字?”钟县令奇怪地说道,岳母的谜团越来越多,这名字不像是一个乡野村妇能取出来的啊!
裴宝珠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家娘的这个名字,还怪好听的。
“等等!等等!爹!”
又传来喊声,两人回头一看,是一对儿夫妻抱着孩子追来。
“钟大人,许久不见了!”男子面容清俊,客气地对中县令问好。
“......傅大人,许久不见。”
他想了想,才认出这是夏太傅现在的女婿。
“爹,天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