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呼啸的北风裹挟着漫天的雪花扑来,双手把着自行车把弓着腰的程春先眯起了眼睛,任由雪花被风拿起后砸在眼皮上,不想前面车轮一震后呱唧的摔倒在了马路上,天旋地转的不知是摔的还是冻得脸都麻了:“啊——”
身上裹着绿色的军大衣脖颈间又缠着厚厚围脖,坐在地上回了回神的程春先解开了围脖,吐出阵热气后吸进了大量的凉气,这才转手扶着满地的雪想要站起,只是脚下一滑没撑住的再次摔在地上,这下却是脸先着的地:“啊——”
好在,这1981年的第一场雪来的足够大,程春先是抹了下脸上的雪坐起,边不敢再逞强的歇了会,才慢慢的由坐姿改为跪姿,最终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再扶起车子,等他折腾着到了连院子都没有的服务部里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怎么,老程,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外边这么大的雪。”
才带了身后的雪进了低矮的一层小楼里,程春先便听早已到了的服务部同事开口说过,便解着脖颈上的厚围脖开了口道:“别提了,一路摔了三次,这个雪真是太大了。”
“瑞雪兆丰年,你可不能不知好歹,去年干了旱了的,明年就靠这个雪风调雨顺了。”
瞅了眼昏暗的灯光下程春先脸上一块淤青,说的中年人已经端着个磕了口的搪瓷缸放在了他面前:“你再不来,我就喝了。”
“老徐,这么大的雪,我感觉也没什么人来,要不你回去歇着,中午吃快点饭来替我,咱们不用都在这耗着。”
将围脖挂在椅子上,程春先接过后喝了口热茶感觉有了人气儿后说过,徐泽年已经利索的将脖子上的围脖缠起,笑道:“我就等你这话来着。”
服务部成立一个多月了,程春先表面上没什么异样,心中却是心急火燎的,好在他虽然没有过官场经验,也是经历过那个不可描述的年代,知道这会儿自己不能乱了阵脚蒙头瞎撞,否则那才是真的完了:“煤站说什么时候送蜂窝煤了吗?”
“这个我回去的时候问问,下午给你说。”
缠上微博的徐泽南是说过后拉开门跑了,程春先也就紧跟着他关上了小屋的门,双手抱着搪瓷缸坐到了煤球炉子前,感受着有了些温度后叹了口气。
现如今为了省钱连煤也烧不起了,需要烧煤泥压制的煤球,今天看样子又是没收获的一天?
噗的将茶叶棒吐回茶缸里,程春先才起身拎起炉子上的烧水壶,便听外边传来了个声音:“有人吗?有人吗?”
“唉,有人!”
从12月23日到2月1日,第一次听到有人到来的程春先当即是烧水壶和茶缸一丢,慌忙到了透着嗖嗖凉风的门前拉开门,满心的欢喜却在看到门外人身上的呢子大衣后不翼而飞:“你是?”
“我是建国公司首都分公司的经理郝运。”
忍着从背后打来的风雪,郝运瞅着满面打量的程春先还站在门口,不禁继续开口道:“你是这个服务部的程经理吗?”
“什么经理,我不是经理,我是程春先,你快进——”
对于郝运,程春先是当然熟悉,这个家伙可是郑建国在国内的代理人,脑海中想起才寄出去的游戏点子,当即面现灿烂的将人让进了屋里。
只是随着人进来,程春先发现他身后还有个眉眼差不多的年轻人,不过就在他打量时便听郝运开口道:“这是我大哥,我这里有一份项目委托计划书,你看看然后我明天再来找你。”
“项目委托计划书?”
程春先是眉头挑起后便见后面的年轻人已经转身关上了门,隐约间能看到外边停了辆车:“郑建国让你们来的?”
“这个,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郝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个文件夹,交给程春先后开口道:“这份委托书只能你看,不许复印不许抄写传播不许告诉服务部以外的人,否则将会赔偿后续产生的损失,美元。”
打开第一页露出上面的保密协议,郝运在上面点了点开口道:“听说你英语也不错,这个中英文的保密协议看完后在这上面签个字,盖个服务部的章。”
“——”
目光瞅着保密协议上的要求,程春先眼睛便是陡然一亮:“那这个项目你们出多少钱?”
“你看完后交给我时,将报价报给我。”
郝运歪了歪头说出个让程春先呆住的话,只见他飞快接过了保密协议签署完毕,又从斑驳老旧起了皮的桌子里拽出抽屉,拿出个章用嘴巴哈了哈,啪的拍在了保密协议里自己名字上,交给郝运后面现紧张:“只有一天时间?”
“这个项目委托书你们只能看一天,明天我来拿,然后报价可以在年后上班给我也行,我感觉你们也快放假了。”
郝运说着看了看连墙都没抹的房子,他已经是感觉到有些凉了,于是将保密协议放进包里后放下了项目委托书,同时开口道:“记得不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