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腾霄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而后转身走去密室当中。 密室之中,各类名贵的药材整齐地摆放着,一旁是小山堆一样的药渣,这不过是一碗药的用量。 景月朝北宫腾霄行了一礼,道:“殿下,如今为娘娘用的药材珍贵,耗时耗力,太子府的开支亦是每日剧增,怕是会让皇上生疑。” 北宫腾霄拿起几片药材,声音低沉地道:“再是怀疑,也不能走漏了风声,太子府严加看守,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是。” “近来再多备些医书,本宫要亲自诊治太子妃。” 景月抬起头,道:“殿下,连温御医都没有法子……” 一想到楚姣梨手臂上的伤口,北宫腾霄的心如万根针扎般的疼痛,他紧紧握着拳,道:“她的病,一天都拖不了。” 临近寅时,天将亮未亮,虫鸣幽幽阵阵,书案之前,北宫腾霄仍在秉灯夜烛,复杂的医书看了一本又一本,始终不曾有过忆雏花的记载。 床榻上传来细微的啜泣声,却被北宫腾霄第一时间惊觉,他起身,快步挑开帘子走进里屋,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本已睡下的楚姣梨现下已经醒来,正一手揉着眼睛哭泣。 北宫腾霄双手握住了她的一只微凉的小手,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楚姣梨放下了揉着眼睛的手,沾了泪花的眼睫眨了眨,一脸迷惘而懵懂地望着他。 瞧她的神态,北宫腾霄便知她的意识并未清明,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柔和:“还记不记得本宫?” 楚姣梨咬了咬唇瓣,点了点头。 闻言,北宫腾霄轻轻挑起眉,有些意外,心情倒是愉悦了不少,他将她小心抱起,拥在自己的怀中,低头宠溺地亲了亲她的头顶,温柔地道:“在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楚姣梨抬起自己的左臂到他的眼前,像是小孩找大人寻安慰般,满眼都是委屈:“疼……” 见到她受伤的手臂,北宫腾霄的心又是被揪起一般地疼,他将她拥得更紧,道:“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的双臂抱得紧,楚姣梨又蹙起眉,下意识想要躲开。 感受到她的惧怕,北宫腾霄便以为她不喜自己的触碰,不由得心头微凉,还是慢慢松开了自己的力道。 只见她盯着自己的左臂,沉默半晌,道:“你……也受伤了?” 北宫腾霄看着自己的手臂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并未看到绷带缠绕的印记,她如今这样的状态,又怎会记得白天发生的事情? 他只是温和的笑着,将衣袖掩得更牢,道:“傻瓜,本宫怎么会受伤?” 楚姣梨再度红了眼眶,她愣愣地望着他的手臂,道:“我知道的……你用匕首划伤自己,好多血……伤得好重,呜呜……” 还未说完,她已经失声大哭了起来,北宫腾霄闭眼拢着她,语气疼惜:“不疼了,本宫已经不疼了。” 楚姣梨靠在他的怀抱当中,哭了良久,才慢慢睡了过去。 看来,今日一事,她还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他也并非有意要刺激她,只是不给她一点惩戒,她定然是不会记住教训的。 北宫腾霄将她放回床榻上,掖好被子,手指轻轻擦掉她眼角滑落的泪,轻轻地道:“梨儿,你究竟要本宫怎么做……” 接下来的几日,楚姣梨倒是如愿以偿地以自己的方式记着北宫腾霄,她便是什么也不曾记得,也能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他的样貌,以及他手臂上受的伤。 她依赖着他,关心着他,一如昔日般地,与他形影不离。 某日的清晨,北宫腾霄再度被楚姣梨的哭声吵醒,她像往日一样地抓着他的手臂哭泣,他也像往日一般地哄着她,今日景月为北宫腾霄拆开绷带,因为用了上好的药,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疤痕也是淡淡的。 北宫腾霄抬起手臂,道:“本宫好了,可以不哭了?” 楚姣梨吸了吸鼻子,望着他的手臂不见伤口,终于满意地笑了出来,扑在他的怀抱当中,亲昵地蹭着。 皇宫,清心殿。 苟延残喘的北宫烈每日浑浑噩噩,早已记不清已有多久不登早朝,不问政事了。 近几日来窒息的感觉愈发频繁,宫里人也都明了,他大限将至。 温良人亦如往常一般端着药前来,坐在他的床榻边,屏退了下人,朝着一脸惨白的北宫烈道:“皇上,该喝药了。” 北宫烈瞳孔猛地紧缩,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再度席卷而来,他拼死地喘着气,声音微弱地道:“温……温御医……” 温良人露出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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