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第一次有自己的决定,再加上睡梦里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蛊惑,他的眼神迷茫了一秒,立马又恢复过来。
“我就想要她做干妈,为什么不同意?”
沐晚晚温柔的神色已然不在,疑惑又严肃地看向身旁的男人,用眼神示意让他回答。
与孩子沟通本就是个棘手的问题,霍北枭也算不上温柔的慈父角色,该严肃的时候就会板起面孔。
“还记得上次被辞退的那个佣人吗?她就是利用你的善良,得寸进尺,偷了你的东西。”
霍珏没话反驳,小手抓皱了膝上的裤子布料,纠结思考起来。
上次那个佣人没有让他有那种很亲密的感觉,和任阿姨不一样,所以他的决定也算是有理有据的。
霍北枭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为是他对新的佣人产生了依赖的感情。
“是因为我们很少花时间陪你吗?你才会想要她当你的干妈?”
一句话戳中了霍珏内心所想,他却不想承认,嘴里只念叨一句。
“我想她做我的干妈。”
整个人就像中邪了似的,沐晚晚觉得不能这么草率决定,又劝了几句。
谁想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是不是不想我有妈妈?”
沐晚晚怔了一下,话在耳边回响,突然眼眶就红了,嗓音沉闷得沙哑。
“你就这么想我的?”
话说出了口,霍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懊恼着想开口解释。
“晚晚!”
她猛然起身离开了客厅,连霍北枭都喊不住她,脚步重重地踩在台阶上,“噔噔”上楼。
霍北枭感觉到她的伤心与气愤,朝孩子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
“你好好想清楚,难道她不是你的妈妈吗?”
匆匆上楼,卧室门关了又开,“砰砰”两声让霍珏震得回不过神来。
他到底说了什么啊!嘴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明明他不是这么想的。
兴许是回家路上,任阿姨对他说的那番话,叫他误以为母亲进监狱是真的另有隐情,竟把这些过错都推到了养母身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咪!”
月宝也才刚回家没多久,手里拿着个盒装的冰镇柠檬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到了他们三人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
“妈咪一直教育我和天天要把你当成亲哥哥,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成外人!你真是没良心,竟然说出这种让她伤心的话!”
霍琰被教训得一愣一愣,起身张嘴要解释,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被月宝一声吼。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是个坏小孩!”
他们俩第一次发生争吵,也是霍珏第一次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是坏小孩的评价,突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他曾经多次地认为生母品行很差,是个坏人,难道现在他遗传到了生母的秉性,也成为了一个坏人?
这样的想法让他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苍白,连忙反驳。
“我不,我不是!”
可惜月宝没再听,脚步既重又快地上了楼,重重地把门拍上。
一时间,霍钰自责的情绪吞噬了他,两腿一软,跌坐回了沙发里。
藏在门缝后偷听的沐白柔适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盘,里边摆着她刚切好的苹果,做成了兔子的形状,哄着他说。
“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你的意思,你怎么可能是坏孩子呢!”
霍珏两眼失神地坐着,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沐白柔干脆坐在了他的对面,盘子里的苹果已经氧化泛黄,他才讷讷地开始说话。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怎么会……”
他没有想通,沐白柔却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放下了盘子,开始转移话题。
“先别想这些了,我们刚回来,作业都还没做呢!不是说今天要做个手工灯笼吗?我已经把材料准备好了,一起去做吧。”
作业的事相对紧急,霍珏没再多想,他们俩一起上楼去做
.M手工作业。
沐晚晚回到房间后,就坐在了床沿,背对着门开始抹眼泪。
“晚晚,小珏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霍北枭紧跟在后面进来,坐到她身边,心疼地搂住她,手掌抚在肩膀上,感觉到她的微颤,好声安慰起来。
“小时候他亲妈就对他不好,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母爱,那个新来的佣人是他自己找的,又天天陪着他,这么亲密的接触,很容易让他产生亲情的错觉。”
也许是因想到了沐白柔对孩子的精神压迫,沐晚晚伤心的情绪回转,小小抽噎了两下之后,便停了下来。
“你说得也对,孩子还这么小,能懂什么是真感情。”
这些日子她对霍珏也算不错,只是碍于不是亲生母亲的身份,不忍对他说重话,商量什么事都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品。
也是因为她这样的做法,反倒让霍珏感受不到亲情,如今竟通过一个外人来弥补这种情感。
“我没怎么跟任姨接触过,也不知道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