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梦还是梦,她想瞎了心以为这个男人是对自己专情。
“回去吧。”
她闭了闭眼,不再执拗地想要看。
护士着急交班,也没察觉到她有些难过的情绪,推着轮椅回去了。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填完表格就回来。”
护士将她推到病房里,嘱咐一声后,便往护士站去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窗前发呆,看着楼底下那棵梧桐树枝叶颤动,时不时走过一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霍北枭和那个女人的儿子,穿着和她差不多的病号服,脚下踩着很薄的一次性拖鞋,露出一节极细的脚踝,皮肤苍白。
“你怎么在这里?”
沐晚晚皱起眉头,疑惑道。
难道这个孩子也生病了?怎么跟她住一家医院里,难道霍北枭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来的?
顿时她就来了脾气,觉得这个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点也不诚心。
“妈咪,我……”
他低着头,声音很弱地说了几个字就被打断。
“别叫我!谁是你妈咪!”
沐晚晚提高了音量喝止他,觉得他真是疯了,明明是沐白柔的儿子,却来叫她妈咪。
霍珏吓了一跳,以为是她不愿意原谅自己,委屈得眼眶都红了,两只手紧攥着裤腿,脚步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想走又不知道去哪里。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些天他挣扎在梦魇中,脑子里清醒的那一部分被拉扯来拉扯去,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差,也是凭着最后一份清醒走过来。
就是为了沐晚晚之前那一句“我们一直都在这里”。
现在才知道,那些安慰他的话都不作数。
“看我做什么?”
沐晚晚板起脸,扭过头去,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心却没缘由地疼起来。
“我不想看见你们姓霍的!”
一句话打死一竿子人。
通红的眼眶里洇出泪水
,霍珏吸了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背后泛起一股凉意,宛如身处在梦境的黑暗世界里,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拖了回去,扼住他的脖子,快要让他窒息。
“小朋友,当心别站在走廊里,容易被撞到。”
拿着消毒盘路过的护士好心提醒他一句。
霍珏陡然从幻想中脱离出来,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边抹着边跑开。
病房门开着,护士奇怪地往里看了一眼,沐晚晚还在窗前,一脸木然地开了窗,微暖的风扑在脸上,碎发飘扬。
待护士替一个病人换完药回来的时候,再往病房里看,窗前无人,病床上无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03床的那个病人出去了吗?刚刚还看见在病房呢,坐着轮椅动作都这么快。”
她没当回事,回到护士台跟同事随口提了一句。
正在填写表格的年轻护士猛地抬头,神情紧张。
“你说什么?她不在病房里?”
她点了点头。
“怎么了这是?出去走走不是正常的吗?别一惊一乍的,刚动完大手术,能跑去哪里啊。”
年轻护士连忙把笔拍在桌上。
“你们不知道!她丢了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失忆了,除了医院能跑去哪里!”
更何况她刚刚已经下楼带着沐晚晚转了一圈,按理不会再独自下楼。
以防万一,她跑去病房看了一眼。
果真是不在!
住院部楼底的咖啡厅里,霍北枭终于与对面的女人说清楚了事情发生的经过,递过去厚实的一个信封。
“这些是定金,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办法去查,我希望尽快把孩子找回来,必有重谢。”
女人是西北本地一家侦探社的老板,收钱办事。
“那是当然,给我几天时间,肯定能查出东西来。”
她收下了信封,将眼前那杯咖啡一饮而尽,就离开了。
霍北枭随后出来,往住院部的方向去,准备换上工作服去病房里。
刚走了两步,一个穿着黑色冲锋
衣的男人拦住了他。
“霍先生,你的快递。”
怕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他没有接,而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这个陌生男人。
男人戴着鸭舌帽,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只能凭高瘦精壮的身形推断,对方是个练家子。
见他不收东西,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是一个故人。”
故人可以理解为过去认识的人,或是,已故的人。
霍北枭眼里有了些许光亮,立马接过了快递道谢。
待人走后,他坐到了僻静的亭子里,用随身携带的钥匙划开了透明胶带,取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皮筋磨损得快要断开的弹弓,通体黑色。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之前杂物室翻出来的旧物,理应回到了霍琰手里,现在又送了回来。
“万幸他没死!”
这些天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他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