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远独自开车回到家中,发现家里多了十几个工人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满地的狼藉,他都没法落脚。
走进去,恰好看到母亲弯着腰伏在一从月季前,仔细打量着花苞。
他随口问了一句。
“妈,家里又要做法事了?”
贺夫人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修剪花草的剪子,秀气的脸上带着微怒。
“一回来就胡说!”
生怕母亲一气之下把剪刀横在自己脸前,贺鸣远连忙劝着。
“妈!冷静!你这是要做什么?”
贺夫人一剪刀下去,先把顶上那一丛半开半萎的花给剪了,才回答他的话。
“当然是办家宴,庆祝我们贺家又添一员,顺便啊,请个师傅来给我们小宝贝算算,该取个什么名字才能顺风顺水!”
他听完,小声嘀咕一句。
“说到底,不还是请道士,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贺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本来还有心情自己修剪花枝,现下直接把剪刀给了随行的佣人。
“你替我剪,我要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才行!”
眼看要被收拾了,贺鸣远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妈,你这个时候办宴会,不大好吧?”
贺夫人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以一种极为骄傲的语气扬言。
“哪里不好?我们贺家的大小姐,就该让他们都认认清楚,更何况她生得这么好看,也配得上我们贺家门面!”
这倒也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贺鸣远怕晚晚他们听到消息过来祝贺,恰好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婴儿,与她失踪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那他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妈!妈!那你办宴会之前,是不是得先考虑一下妹妹的身体,医生不是说她还要静养一段时间吗?”.
贺夫人一时高兴,竟忘了考虑这个问题,现下思索起来,又觉得怎么做都不太方便。
“要不就让医生给她隔离出一个小房间来,让那些人看一眼就好,别打扰到她。”
结合着她的话,想象那场景,简直是引人发笑。
“那倒不如等妹妹身体好了,你再办这个宴会。”
贺鸣远给她提了个建议。
近期家里一直会请一个家庭医生进门,就是为了照看小女孩的情况。
还记得医生提过一句:这孩子可能是早产,呼吸音有点混浊,应该要养在保温箱里,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先这样养着,吃点小剂量的口服液补补身体。
喂口服液的工作交给了伺候的佣人,贺夫人自然也就忘了养女身体弱的事情。
“那我今天早上准备好的那些请柬,你替我去扔了吧。”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直呼着头晕要去休息,转身就回了房间里去。
贺鸣远打发着佣人去把准备好的灯笼彩纸收起来,又给修剪花草的工人结了钱,让他们干完就离开。
这些琐事都安排好之后,他去院子里找来一个男人,平常都是为他母亲做事,长得五大三粗的模样,下巴蓄着小胡须。
“这孩子是你帮我妈找的?”
他把人带到了书房里,关上门就问。
“是,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看起来有些紧张,那撮小胡须都在发颤。
“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从哪里领养的孩子,用的什么流程。”
贺鸣远认真的时候,透露出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倒有了以前贺老爷子的影子。
男人不敢撒谎,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当时夫人命我去找个眉心有红痣的国人女孩,我跑遍了全国的福利院,也没找到合适的,还是去了一趟y国,在一家很破的福利院门口看到了她。”
“她肯定是被人遗弃的,身上裹着的襁褓,还有那个小篮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可能是有钱人出轨生的吧,怕被人发现,丢在那儿了。”
“因为这女孩也没有身份,我又着急回来,不得已才想到了偷渡的法子,带着她坐船回来的。”
想着偷渡回来也不会留下什么记录,恐怕霍北枭把y国掀翻了天,也找不到自己女儿的线索。
一想到他吃瘪的模样,贺鸣远就忍不住发笑。
“你干得不错,就是要足够隐蔽才好。”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男人。
“拿了这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掂量掂量。”
暗示至此,男人也品出了点意思来。
少爷夸他干得好,要隐蔽,也就是说,偷渡的事情也该烂在他的肚子里,不该提起一点这个女孩的来历。
自从知道这女孩是沐晚晚的女儿之后,贺鸣远对她是愈发得有耐心,经常抽空出来陪她玩,也就在母亲面前称她作妹妹,背地里却教着她喊爸爸。
这一天,贺夫人领了个道士进门,给他封了个红包,请他给养女取个好名字。
“单字一个霁,雨后初晴的意思,望此女今后万事顺遂。”
贺鸣远在不远处听着,也就听清了这句话,心想着也不知晚晚给女儿取了什么名字,可能是和月宝他们齐名的吧?
这么一想,他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