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
她答应下来,抱紧了孩子,却也没看他,不知道他是走到角落里去,借着啤酒塔的掩护,坐在那里看着她。
怀里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过一两个月大,不哭不闹,反倒看着她笑,嘴角还有一点隐约的酒窝,以后长大了也定是个美人。
月宝他们也参加了这场聚会,刚刚在与孤儿院的小朋友们聊天,赠送了一些书本文具给他们,现在才从大队伍里脱离出来,寻到了处在宴厅中心的母亲。
“妈咪,你哪里抱来的小孩?”
听到声音的沐晚晚转过头来,微蹲下身子,给女儿看她怀里的女孩。
“这是贺叔叔家领养的妹妹,你来看看,是不是很可爱?”
天宝和霍珏也在,他们俩比月宝晚一步,只能隔着一点距离看小妹妹。
“她的小手好软啊!”
月宝伸出手去,跟小奶娃握了握手,对她充满了好感。
小女孩也是不怕生,看到他们几个围在自己周围,乐呵呵地笑着。
大概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贺鸣远才从角落里走回来,见他们都在逗弄着小女孩,有些不忍心打扰。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霍珏先发觉他,喊了一声贺叔叔。
贺鸣远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沐晚晚说道。
“我事情都处理好了,来抱她回家。”
怀里的小女孩晃动了一下手臂,小手直接抓住了沐晚晚颈间的项链,是那个原属于她女儿的长命锁,换了根链子,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沐晚晚起身想把女孩还给他,无奈脖子里项链被攥着,她没法动作,低眸一看小女孩张开小嘴“哇哇”哭了出来。
抱着她这么久,还是她第一次哭。
左胸膛的心跳声仿佛被这个哭声所牵动,几乎与这声音同频。
“小晴儿快松手。”
贺鸣远轻抓着小女孩的手,边哄着边让她松开。
他也认出了沐晚晚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是他母亲从女孩脖子上取下来的,说是戴着以前的东西不吉利,差点扔了,还是他捡了回来。
若不是这条项链,没准沐晚晚还不会相信那场戏。
可又偏偏是这条项链,兴许是孩子认出来了,或者是她觉得抱着她的这个女人,有她熟悉的感觉,她死活是不松手。
“算了,这条项链就给她吧。”
纵使沐晚晚不舍,也觉得这个小女孩跟她有缘,怎么看怎么喜欢,就当是在自己女儿身上没实现的愿望,能在这个女孩身上应验。
“妈咪,这怎么能行,这是绵绵的……”
月宝不同意,连忙出声阻止,又觉得提起妹妹,不免又让母亲伤心,话没说完就咽回了肚子里。
“没关系,要是绵绵还在的话,也该是她现在这样大了,希望她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就当是我给她的礼物了。”
沐晚晚眼里含泪,手背后解开了锁扣,项链从她光滑的脖颈间滑落。
小手失去了拉扯的阻挡力量,女孩突然停止了哭泣,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
她托起了孩子,交到贺鸣远的手里。
宴会也接近尾声,他们几乎也是同时离开的,霍北枭已在门口等着。
贺鸣远走在最后面,拐眼看到门口的某个人,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同样脸色不好看的还有霍北枭。
他都替晚晚拉黑了这个人,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地纠缠在晚晚身边!
“霍总在门口等了很久?”
贺鸣远走上前,脸上的阴霾瞬消不见,礼貌又轻快地跟他打招呼,仿佛从前的矛盾从未有过。
经过这些天管理贺氏的历练,他突然间改头换面般的成熟,就体现在他不会轻易地把情绪显露在脸上,懂得隐藏了。
“没多久。”
霍北枭回答得很冷淡,目光也没落在他身上,而是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孩子,再看向自己的妻子。
“走,回家。”
不过是三个字,就让贺鸣远撑不住笑容,眼里升腾起妒火。
霍北枭这是在提醒他,就算在外面见过多少次,晚晚都不可能是他的,因为家,在霍北枭这里。
这样话语不多但充满了剑拔弩张氛围的对话,让沐晚晚很是烦躁,更别提孩子们好奇又八卦的目光流连在他们之间,简直是影响孩子们的身心健康。
她绕过车头,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霍北枭反应极快,假装很高兴见到贺鸣远的模样,跟他说再见,替孩子们开了车门,坐进车里。
一家子和和美美离开的模样刺痛了贺鸣远的眼睛,他抬手拂过怀里女婴娇嫩的小脸,叹息一声。
“怎么先来后到就这么重要吗?”
女婴不能回答他的话,笑着抓他的手玩。
回家的车上,霍北枭边开着车,边微微侧头看妻子的表情,猜到大约是贺鸣远怀里的那个孩子,让妻子想到了绵绵。
他注意到了妻子脖子上消失的项链。
“你脖子上的项链呢?”
这条项链是他陪着去金器店改的链长,又是绵绵留下的东西,妻子不会这么不当心把它弄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