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后,佣人就出来开门了。
早已是眼熟的客人,根本不需要问过主人,就把她给请了进来。
“四位少爷小姐都已经去上学了,夫人还在家里,先生去公司了。”
佣人向她说着家里的情况,还问她是不是要住客房。
鉴于上一次杨柳来的时候,是夫人直接把先生赶了出去,让客人睡进了主卧,所以佣人还不知道要不要清理一间客房出来。
“客房吧。”
杨柳暂时还没找到其他住处,便也不客气地在这里住下,甚至还打算在怀城找份工作。
不一会儿,沐晚晚就下楼了,打着哈欠,脸色疲惫。
“昨天晚上托人去查绵绵失踪的事,睡得晚了,现在还有点困。”
她刚坐下,眼睛就眯起来,半睡半醒地喝了口牛奶。
“我早上才看到你半夜发的消息,是跟家里那位吵架了?”
杨柳不太想提这个,随手拿了块吐司放进嘴里啃。
“不能是我想你了才过来的吗?”
她才不信这种片面之词,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吩咐佣人去准备两杯咖啡,直接了当地戳穿杨柳。
“你才刚回去多久?在家里有呆满两天吗?还说想我!前不久刚见过面,你想骗我也不能这么敷衍。”
认识时间不长,但沐晚晚对她已经是相当了解了,她无奈地笑了笑。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最近我和他闹离婚,也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两个字的,我喝醉了酒,脑子混,莫名其妙地跟他吵了起来。”
所以在半夜清醒一点的时候,她后悔了自己的冲动,连忙买了张机票来怀城。
见不着她,总没法跟她去民政局离婚了吧?
佣人端来两杯咖啡,按沐晚晚的习惯,准备了大杯不加糖奶,放了不少冰块,一口喝下去,困意顿时消失不见。
她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是不是因为最近帮我调查贺家的事情,跟他闹了矛盾?”
杨柳没有说话,小口地抿着咖啡,算是默认了。
她叹息一声。
“怪我,明知道你们在山庄的时候就有了矛盾,还放任你到处去跑……”
杨柳摇头,以一种几乎悲哀的语气说道。
“就算不为了这些事,我和他也总要产生矛盾的,只是这一次闹大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跑出来了。”
对于周琛的感情,她说不上来,反正没有以前那样一腔热血的爱了。
可能是她慢慢地开始了解这个人了,发现自己爱他,就必须要接受他的好和坏,而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沐晚晚理解她那种感受,潜意识里不想这段关系结束,才会选择逃避。
“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周医生这个人性格别扭,不会说好听的话,但对你的心是好的,有什么矛盾,要跟他说开,不然这矛盾就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道理她都懂,但实践起来太困难了。
“不聊这些了,刚刚他给我发了消息,说查出来那个小女孩根本不是贺家旁系生的,具体的来历还没查出来,你说会不会是……”
视线落到沐晚晚身上,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就是绵宝?”
沐晚晚眼前陡然模糊,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咖啡杯,杯壁的冰凉传到手心,她吸了一口气。
“北枭说,那女孩长得跟贺家人不像。”
“我本以为和我们长得像,是一种巧合,但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梦里女孩的脸就是绵宝的五官逐渐放大舒展的样子,刚开始还觉得诡异,毛骨悚然,以为自己是想女儿想疯了。
现在想想,那一场梦也并不是毫无依据。
“可惜那孩子已经不在这儿了,不然可以做个亲子鉴定。”
杨柳嘟囔了一句。
“贺家现在可不是好进的,贺夫人对我们很防备。”
沐晚晚苦笑,已然没了食欲,让佣人把她面前的早餐给撤了。
之后两人就上楼进了书房,讨论这几天查到的消息。晚上,杨柳在客房住下,不知是不是刚从家里过来,还有些不适应,刚躺下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夜深了,才逐渐迷迷糊糊地有了困意。
人在浅睡的时候很容易做梦,梦境与现实里发生的事情交错,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她梦见了小时候家旁的那条河,岸旁浅,河底深,水比现在清澈,也游着活鱼,她与邻居家的孩子玩闹,说要看谁水漂打得远。
五六个孩子长得还没菜田的栏杆高,在河边捡着漂亮石子,非说自己捡的最好,肯定能拿第一。
小时候的她好胜心也强,不服气,去河岸边捡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得意洋洋地跟他们挥舞。
当时似乎还说了什么话,已经不记得了,后来的记忆是她身子不稳,往后倒进了河里面,冰凉的河水一遍一遍地淹没她。
水是有点微微的咸味,带着一点腥,她咽进去了好几口,呼吸不上来,脑子缺氧,身体也没了力气,开始往下掉。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重物砸进水里的声音,水流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