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春望不知道端着累吗。 皇帝见天的想一出是一出,再没有他镇着,宣室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然而这么一会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春望到宣室正门外,一个小黄门急得团团转,看到春望小黄门像是得救了:“您可算回来了。门口来一人,说是有关淮南王的事向陛下亲自禀报。那人自称淮南王家臣雷被。” 春望脸色微变,一边令小黄门快去把人请进来,一边朝寝室跑去:“陛下,淮南国出事了。” 刘彻翻身坐起来,带起被子,刘据睁开眼睛,心想我这是在哪儿啊。刘彻冷静下来,抱起儿子安慰:“没事,没事,睡吧。” 刘据不敢睡了,担心晚上睡不着,揉着眼睛要尿尿。 刘彻把他给春望,收拾一下就朝正殿走去。 随后春望抱着小孩过来请示:“陛下,奴婢送殿下回去?” 小孩伸手,想听听出什么事了。 刘彻接过儿子:“有些事据儿该知道了。无法理解,也省得过两年分不清人鬼。” 刘据闻言使劲揉揉眼睛,让自己快点清醒。 小孩跟见到舅舅时一样清醒,小黄门带着雷被进来。以防他是荆轲,春望扮恶人,不动声色地阻止雷被靠近。雷被有“书”呈给陛下,春望接过去,确定是一卷书才呈上去。 雷被想必是位善解人意的男子,对春望的谨慎没有一丝不快。 刘彻不怕淮南王反,他也有耐心等淮南国内讧。可是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收拾淮南王一脉,刘彻也不想放过——他眼馋淮南王封地已久。刘彻仔细看过后告诉雷被他会着人严查。 刘据见雷被身上没有白雾也没有雾霾,很是意外,此人在淮南王身边,品行却没随主。 常言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养的奴才。 虽然也有例外,但很少。 刘据对雷被这个例外很好奇:“父皇,他是谁呀?” “你不认识。”刘彻下意识想像以前一样敷衍儿子,到嘴边想起他一刻前说过的话,“他乃淮南八公之一雷被。” 小孩蹙眉:“父皇,我好像知道淮南欸。” “好像?”刘彻乐了,儿子真大了,知道用“好像”,“那你好像听谁说的?”儿子见得人多,一时很难想起来,刘彻不是非要他回答,“记得刘陵吗?” 一周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说记得太夸张了。 小孩想想:“病病。” “病病听见又得要打你。”以前小孩说话困难,病病病病的叫,现在“霍去病”三个字能说得一清二楚,还这样喊,明摆着故意的,“他是刘陵家臣。” 小孩打量雷被:“刘陵是个大坏人。父皇,他也是个大坏人吗?” 听听,“刘陵”二字说得多利索。 小孩不是只气他一个,刘彻心里舒服多了:“雷被,太子问你话。” “臣有罪。” 小孩奶里奶气地问:“你做坏事啦?” 淮南王早有反心,雷被不可能毫无察觉。知情不报,意图助纣为虐,远比拦路抢/劫打家劫舍严重。 刘彻笑道:“没来得及做坏事。” 小孩听糊涂了。 刘彻很有耐心地跟儿子解释。 雷被在下面听得心惊,天子不是暴怒无常,穷兵黩武吗。 怎么比一向以仁厚著称的淮南王和蔼。 春望见雷被像傻了一样,心说这算什么,你还没见陛下被太子气得跳脚,最终只舍得轻轻打一下屁股,或捏捏太子的小脸呢。 “他和舅舅谁厉害啊?”刘据一听雷被剑艺精湛,对其愈发好奇。 雷被惶恐:“臣何德何能跟长平侯并论。”紧接着他说出没写在竹简上的一件事。 淮南王太子跟雷被比剑,雷被一再忍让还是伤了反应太慢的刘迁。刘迁无容人之量,雷被认为淮南国已无他容身之地。雷被知道淮南国太多事,怕遭暗杀,又料到淮南王不会任由他向天子自荐,就在朝廷确定发兵之际,雷被提出他可以跟卫青打匈奴。 这事被淮南王断然拒绝,淮南王又罢了他的官,雷被才一不做二不休逃出淮南。 刘彻闻言很是意外:“你想出击匈奴?” “是的。”卫青善用兵,他要是这次能随卫青出兵匈奴,指不定到秋就能封侯。到那时他大摇大摆去淮南国,刘迁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 刘彻惜才,他敢用匈奴人打匈奴人,自然敢用雷被。但此时不行,万一他是刘安个老东西派来的细作,弄清了长安以及周边布防,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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