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见好就收,刘据懂。他抬头看祖母,征求祖母的意见。 孙儿的依赖令王太后老怀欣慰:“去吧。皇帝敢秋后算账,你改日告诉祖母,祖母为你做主。” 刘彻头疼,多大点事,还秋后算账,他至于吗。 这就只有皇帝自个知道了。 小孩一脸怯色磨蹭到刘彻跟前。 刘彻冷笑,这儿子不能要了,小小一只连他都敢演。 天两头出去玩,面对很多从未见过的官员毫无惧色,怕他?刘彻做梦都不信。刘彻一把拉过装可怜的儿子,小孩往前趔趄几下,王太后心疼:“刘彻!” 刘彻心里咯噔一下:“我还能叫他摔着。” “你吓着据儿。”太后面容严肃,她没和儿子说笑。 刘彻抱起儿子:“这样行吗?” 太后起身:“据儿,不怕。明日祖母叫人去看看你。” 刘彻很无语,他还能把儿子关起来。 “母后,朕还有事。” 太后打定主意明日使人过去,就先放他离开。 刘彻坐上车朝儿子屁股上一巴掌:“能耐了?知道找祖母为你做主?” “哇——”小孩扯开喉咙哭。 刘彻吓得变脸,慌忙捂住儿子的嘴。可他忘了手大连小孩的鼻子也捂住。刘据扒他的手,他捂得越紧,春望一看小孩神色不对,慌忙拽掉帝王的手。 刘彻不敢冲儿子发火,还怕春望不成。 “陛下,快看太子殿下。” 刘彻习惯性看过去,小孩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刘彻意识到他干了什么,顿时想给自己一大耳刮子:“据儿,父皇不是有心的。” 刘据不怕他被憋死过去,他打算拧老父亲的手背,幸好春望动作快叫老父亲躲过一劫。不过为了明日继续和花花踢球,领着两只鸡玩儿,小孩瞪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老父亲。 刘彻意识到儿子很生气,抱着儿子哄:“父皇也是被你气糊涂了。” 还成他的错?小孩不可思议。 刘彻:“父皇糊涂,父皇糊涂。可是据儿,敬声像你这么大已经会写他的名。你会写吗?” “我不是敬声啊。” 刘彻噎住。 过好一会儿,刘彻叹了一口气:“据儿,为何不想上学?” “不好玩。” 刘彻想到官学那些小子,但太子不能去官学。 太傅不止得教太子“六艺”,还要教其为君之道,体恤万民,心怀天下。他也得抽空抽查儿子学习情况。人去了太学,日日傍晚回来,难不成他天天点灯考校儿子。 “是朕不曾想到。父皇先送你回去。给父皇几日,父皇一定可以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刘彻看着儿子上去,令车掉头,他去儿子隔壁——椒房殿。 皇帝突然而至,卫子夫差点以为看错了:“出什么事了?” “无事朕不能来?” 卫子夫近日不想看见他,自打知道她藏围棋,皇帝每次来都没有好事。不是跟细作一样东张西望,就是叫她陪下棋,也不管她得不得闲。 “陛下喝茶。”卫子夫倒一杯茶递给他,不再言语——多说多错。 刘彻先憋不住,细数儿子种种罪状。卫子夫听到他被叫去东宫挨训只想笑。刘彻瞪她:“朕看见了。据儿也是你儿子!” “陛下,据妾身所知,据儿的太傅迟迟未定,您叫他明日上课,在哪儿学,谁教?妾身大胆猜测,您那样说只是吓想据儿。就算据儿胆大聪慧,可他才五岁,还是个孩子,分不清真假。您吓他做什么?” 刘彻闻言心虚尴尬:“朕以为能吓到他。” “您吓着他了。所以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自己去东宫。” 刘彻也想说这事:“你是他母亲,他应该找你。” 卫子夫怕太后。虽然没有跟儿子提过,但每次带孩子去东宫都忍不住多唠叨几句。小孩聪慧,一定被他看出来了。 “子怕母。” 刘彻好气又想笑,气儿子告状,高兴儿子果真聪慧,知道他怕谁:“朕已经令人给据儿收拾教室。” 刘据住所除了九间正房,还有两排偏房。小孩饿得快,刘彻决定一排偏房当中间做庖厨,另一侧其中两间做教室,习武去霍去病和赵破奴如今去的练武场。 卫子夫对此没有任何异议:“那房子不是到秋才可搬进去?” 刘彻颔首。 “那你惹他干吗?”卫子夫实在想不通。 刘彻避而不答,起身道:“据儿那边你下午过去看看,宣室还有事,朕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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