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我去过村里,见农民种过地。博望苑的农奴也会种地。博望苑还有几亩空地,父皇说我想种什么种什么。”
不愧是敢赌钱敢打游侠的小太子啊。
昭平君禁不住暗暗感慨:“棉花挑地吗?”
“不挑。奴奴给我的棉花来自西北啊。那里夏天很热冬天很冷。听说庄稼都长不高。”小太子指着东边秦岭方向,“什么山地坡地皆可。”
公孙敬声如今也知道非良田很便宜:“依你这样说,我也买得起?”
“一亩地最多一吊钱。你不要找农夫。农夫没有多少地。”小太子好人做到底,“你找县丞,一次买上百亩,可以便宜一些。那么一大片地,农奴种地的时候不用绕弯子,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多种几亩。”
赶车的禁卫感慨:“殿下博望苑没白去啊。”
“我三岁就会种小麦。你忘了吗?”小太子说多了怕露馅,扯到张顺子身上。
果不其然,禁卫想起太子宫有个会种地的张顺子。
前些天该他巡逻,他从太子宫门口过,不止一次看到张顺子拿着锄头在院内忙活。
有一次还看到张顺子从宣室小花园移牡丹,据他所说,满院绿色太寡淡,姹紫嫣红才好看。
昭平君算算他现有的钱,可以买上千亩啊。
“太子表弟有没有算过一亩地赚多少钱?”
小太子:“你和敬声合买一间铺面,没钱了就把棉花拿出去买,一年到头不用管姑母要钱。”
昭平君福至心灵,以后不想种了,棉花和地一卖,本钱回来了。
“难怪你能找到吹发可断的匕首。太子表弟,你跟陛下舅舅说的一样聪慧。”昭平君感慨,“我猜我母亲就算知道棉花,都想不到用它赚钱。”
公孙敬声:“隆虑公主有钱,不稀罕那点小钱。不像我们无论买什么都得向长辈伸手。多要一点都被怀疑拿去耍钱吃酒。”
昭平君不住地点头。
犯人也不过如此。
昭平君禁不住佩服他有先见之明。
小太子果然非常人。
玩会玩,赚钱也会赚钱。
“敬声弟,买地的时候我们一块,就说你或我一个人买的。再跟官府讲讲价。出地契的时候分开。”
公孙敬声故意挤兑他:“你乃陛下的亲外甥,你表明身份的话都不用花钱。”
昭平君哼哼唧唧,不敢说皇帝舅舅每次见着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他敢欺负舅舅的人,小吏要是汲黯那样的上书告他,买不成地他还得挨板子。
舅舅手下的官员十个有七个油盐不进,他可不敢赌。不然母亲何至于故意当着外祖母的面求舅舅以后宽恕他。
“你舅还是大将军呢。”昭平君反驳,“太子表弟还是皇帝舅舅的儿子呢。去茶肆喝茶一文不少。”白了他一眼,“真当我傻?我是不如你懂得多,不是什么都不懂。”
难为你有自知之明。
公孙敬声发现马车慢下来,撩开车帘,果然进宫了。
昭平君卧倒:“表弟,不巧遇到舅舅别说我在。”
刘彻去后宫了,小太子出宫前看到老父亲的背影了。
没有急奏的话他会待到明日清晨。
第二天有廷议或大朝,刘彻一个人寂寞,他会选择去椒房殿。老夫老妻,盖着褥子闲聊,聊累了一觉到天亮,起来精神抖擞。
这一点虽是小太子猜的,但有依据。天气好的早上,他在宣室附近踢球,不止一次看到老父亲从椒房殿过来。走路带风,一看就是晚上睡得极好
小太子才七岁,又是老父亲房中事,他不好意思、也不可以直白地说出来。
索性小太子点头应下来。
昭平君误以为他舅在宣室,到了太子宫也不敢胡闹。
得知有一片地种了棉花,他拉着公孙敬声看棉花,然后又问张顺子一亩地种多少棵。
公孙敬声禁不住说:“他也是第一次种。不知道棉树多大,肯定往稀了种。再说了,他的棉花跟东越的棉不一样,告诉你也没用。”
少年人坐不住,改逗狗子。
花斑大狗不理他,昭平君找太子做主。
小太子很想提醒他,你是表兄,我是表弟。
他把蹴鞠扔出去,狗子叼回来给小太子,小太子扔给昭平君,昭平君往宫外踢,狗子追出去。
昭平君心说狗子怪聪明。
花斑狗回来把球给他,昭平君虚晃一下,狗子往外跑,他哈哈大笑:“傻狗!”
公孙敬声心说,逗狗逗出优越感了,你出息!
东越人一年来一次,小太子叫韩子仁记下,明年春去东市收棉树。
离午饭尚早,小太子在外用了茶点,暂时也不饿就回寝室睡觉。公孙敬声想跟过去,昭平君抓住他,陪他跟狗子踢球。
公孙敬声了解他,不叫他如意,除非闹到帝后跟前,不然他别想清静。
“陈兄,你虽是独子,但有堂兄弟,也有表兄弟。比如平阳侯曹襄。你怎么不去找他玩儿?”
昭平君勾着他的脖子往外去:“姨母不喜欢我。说表兄是个乖孩子。比冠军侯还大两岁,二十多岁的孩子?”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