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众人冷眼旁观,都感觉纪元海是拿着盐碱地骗了外来企业投资。
也因为纪元海吃独食,专项专用,所以没人愿意多提醒他两句,更没有人愿意惹麻烦,都等着纪元海怎么收场。
项诚先也是含含糊糊地过问两句后,见到纪元海没有收手之意,便没再多问。
如今纪元海再次说明,项诚先到底不愿意在自己治下出现骗企业资金这种恶劣且麻烦的事情,便开始追问土地的问题。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追问之后,纪元海要么铁了心继续坚持到底,要么就知道后果严重性,开始收手接受失败。
但项诚先和众人怎么也没想到,纪元海居然让天和公司的人实地勘探过了,天和公司对于如此严重盐碱化、不能耕作的土地,居然也是满意的。
这样一来,纪元海谈下来的合同条件,那可就并不存在后续麻烦了,这完全成为了结结实实的功劳一件,而且是独属于纪元海一个人的大功劳。
这怎么就…
这下子,可就…
众人低声议论之后面面相觑,这哪儿来这么一个冤种公司,掏钱来租两千三百亩什么都不能干的荒地?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冤种,我们也可以开辟几千亩耕地,每年搞上几十万啊!
不过,也有人想的更加深,比如项诚先与李三德等几个,从吃惊意外醒过来后,忽然就想到,纪元海去省城带回来三百万资金的事情。
那可是空手套白狼,直接就带回来钱。
再看看现在,两千三百亩盐碱地,又换了二百三十万的租金…
他哪儿来这么好的运气?好事都让他一个人遇上了?这可能吗?
仔细一想,五百三十万的资金,五位正科级直接安排到望滩县…都为了这一位。
好家伙,我们这些人,简直都是陪太子读书啊!
这位纪元海到底是谁啊?什么天大的来头,这么郑重其事、不惜代价的安排?
别说李三德心里发怵,就连项书记这个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都感觉心里面发毛。
别人看到的,都是纪元海运气这么好,遇上了冤大头。
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么令人越想越后怕的阵仗。
纪元海,实在不能对抗,甚至也不适合再冷眼相看了。
要不,我尽全力配合,把他好好供起来?
连纪元海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次安排天和公司的种植园地,令项诚先、李三德心中越发戒惧,甚至连之前的不顺眼、些许敌意都不太敢表现了。
同处一个会议室内,众人心里面各有盘算,有想的多的,有想的少的,但是无论多少,都已经知道纪元海干了一件无可指摘的成功事情。
娄胜利看向李三德,只见李县长表情隐约有些奇妙的、难以形容的变动。
就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李县长一改平日沉着脸的做派,挤出了几分和善亲切之意。
“元海同志这件事情做的好啊,做的非常好!”
“我认为,我们应该向上级部门汇报元海同志赴任之后的所有辛苦工作以及劳动成果!在我们望滩县内,更要同志们好好学习元海同志这样不怕艰难、难能可贵的工作精神…”
娄胜利等人微微张嘴,险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县长这态度…
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项书记居然也像是唱双簧似的,跟着一起附和:“没错,省里派元海同志来我们望滩县开展工作,真是英明无比的决策!”
“元海同志刚来到我们这里两个月时间,就做出了这样鲜明卓着的成绩。说实话,令我这个书记都感觉惭愧、汗颜。”
“也正因为有元海同志这样的好同志,我们望滩县以后的发展,才有了希望…”
会议室内,先是短暂地一片目瞪口呆,随后是一片赞同附和声音。
当书记和县长一起表态的时候,其他人的态度那还用说吗?
纪副县长顿时成了最好的同志,最好的榜样,最佳的楷模。
纪元海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说明了天和公司种植园地的合同问题,项诚先、李三德等人居然先后对自己表达善意,再也没有了之前不配合、冷眼相看的态度。
这里面的细微情绪,也的确是不好理解。
随着纪元海一边应付着众人称赞、掌声,一边回味思索,才渐渐理清楚逻辑。
主要是这一次天和公司的二百三十万资金,实际上是王竹云、刘香兰那边的正常投资,后续还是要通过改造农作物、植物,给翻倍赚回来的。
而在项诚先、李三德眼里面,那俨然就是省城那边完全是不惜代价要把纪元海给捧起来,之前的种种居然还不算结束,后续还有手段。
之前的布置虽然也很重,但他们可以选择不配合,但之后还有手段布置,俨然省城就盯着望滩县,不把纪元海捧起来决不罢休,这就令项诚先他们根本没办法抗拒,只能选择帮助纪元海,让纪元海赶紧成长起来。
总不能他们真要头皮发硬,跟省城来的拳头来一场比试吧?
想明白这里面的微妙区别,纪元海也终于放心下来。
阴差阳错,自己倒是可以更加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