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锱城拉着闫芳香离开了刑部大牢。 回到家,闫芳香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问:“相公,你为啥要给建勋这么多的银两,你明知道他贪玩、贪财、吹牛、胆小……浑身长满了缺点……” 杨锱城语重心长:“娘子,胆小,不是建勋的缺点,而是优点,算是一种自知之明。所以他虽然贪玩,却只敢惹三分祸、不敢惹十分;虽然贪财,却只敢收小惠、不敢吞巨赃;虽然爱吹牛,却只敢在柳河村等关系不错的人面前吹,不敢在生人面前显摆。” “把他安置在军需营,不只是为了他安全着想,而是因为他是军中少有识字的大兵,胆小又小,可能会索小惠,却不会惹巨贪。为了防止他索小惠失节,我这才让老方给他捎去一千两银子,又用一百二十八种刑具吓唬他,算是恩威并重,让他不敢伸手。” 闫芳香眼圈再次泛了红,杨锱城,为闫建勋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谋划得这么深。 闫芳香呢喃道:“相公,对不起,都怪建勋不争气。” 杨锱城露出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郑重道:“娘子,我倒觉得这小子挺争气的,一文钱没贪不说,宁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要把我摘出来。建勋这小子本质并不坏,只是岳父逝得早、岳母娇惯得厉害才变成这样。有人管着他就好了,就算成不了栋梁之材,成为能垒墙的黄泥巴也中啊。” 杨锱城,这是拿闫建勋在狱中说的“黄泥巴”的话,反过来宽慰闫芳香呢。 闫芳香终于认同了杨锱城的话,关键时候,建勋这小子,还是知道护着家人的,自己对他严防死守,应该是带入了上一世的偏见。 闫芳香抿紧了嘴唇,最后致歉:“相公,我还是要对你说对不起。我不该不信建勋,不该瞒着你。” 杨锱城幽幽叹了口气,面色肃然:“芳香,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当人总被像野兽一样对待时,总会学一些猎人的手段。所以,你对我的信任有九分,留一分,我能理解。” 杨锱城先一步进入卧房了,若是以前,他定会抱着闫芳香进入卧房的。 闫芳香明白,杨锱城说是能理解她,但做不到完全不伤心。 实在冤死了,自己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太在乎他,怕牵连到他。 闫芳香心情郁郁的进屋,结果发现,某人已经直接和衣上榻,脸朝床榻里侧,完全没有看她。 闫芳香终于动了,走上前来,委屈道:“杨锱城,你冤我。我对你的信任是十成,不是九成!军需案那么大,我是、我是怕牵连你,你已经不是指挥使了,让你救人,就是小马拉大车,搞不好会让你掉脑袋……” 杨锱城一伸胳膊,把闫芳香整个人抱到了床榻里侧,紧箍在怀里,叹了口气:“娘子,我说你对我的信任少一成,你都气成这样了。可你,对建勋的信任又有几成呢?建勋是不是也可以对你生气?” 闫芳香瞬间石化,是啊,从乍一听见闫建勋贪污消息开始,闫芳香在心里就几乎已经给闫建勋先定罪了,最先想的不是救人,而是撇清关系、别连累自己及家人,哪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杨锱城苦口婆心的劝解:“娘子,你什么时候能忘记上一世的恩怨,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呢?” 闫芳香痴傻般的看着杨锱城,他说的是:忘记上一世的恩怨……难道他…… 杨锱城心疼的揽妻入怀,低声呢喃:“我一直在等着你自己走出来,可惜你一直不肯放过自己。娘子,好好睡一觉吧,就当是一场梦,梦醒时分,不再执着从前,只想过好今生。” 杨锱城轻轻拍着闫芳香的后背,如同哄着刚出生的婴孩儿,期望一梦醒来,娘子如同新生。 闫芳香终于睡着了,无噩梦,无美梦,只是简单的睡觉。 直到阳光如金子般洒进来,闫芳香才醒过来,看时间,应该快到午时了。 杨锱城已经不在身边,应该是去上差了。 闫芳香赶紧起榻,决定把闫建勋会平安无事的消息告诉张红英,免得她担惊受怕。 刚迈步进客院,发现张红英和闫芳兰已经在客院会客厅里了,看脸上的表情,应该知道了闫建勋的事情有了转机,张红英没再哭哭啼啼的。 张红英反而关切起了闫芳香:“芳香,你睡醒了?锱城说你昨天为了阿勋的事儿,吃不好睡不好,我们没敢打扰你,等着你自己醒过来。” 闫芳香尴尬摇头:“阿娘,我、我没做什么……” 张红英红了眼眶,紧拉着闫芳香的手:“你就别瞒着了。锱城都跟我们说了,你昨个贪黑绣了《花开富贵图》,这可是救阿勋的关键……阿娘不是人,昨天还怨怪你对阿勋见死不救,把我和你阿姐撵到贺东家家去住……” 闫芳香更加尴尬了,缂丝画是她竞选内廷皇商时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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