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奇迹。
何语芙也没再等到孟知翊。
生活不是电视剧,没那么多惊喜,她还是走了。
许是不想惊动任何人,她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晚上,悄悄走了。
孟向南一早接到了顾砚云的电话,呆呆地怔在床上。其实这段时间她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当这一刻来临时,她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如同心被撕碎般绝望痛苦。
她怔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一滴眼泪都没有。
等孟向南赶到时,告别厅里聚满了人,不时传来恸哭声。来告别的大多是她之前的同事,还有很多她教过的学生。何语芙生前是附中的老师,性子柔婉,能力突出,桃李满天下。前几年因为身体不好,提前退了下来。尽管如此,每年还有很多学生来看她。
听闻她去世,很多人从外地连夜赶来。
“何老师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听说是胃癌,查出来就不行了。”
“真可惜啊。”
“当年老何还教学的时候,拿奖拿到手软。你看那边穿扎马尾的女生,今年被有名的藤校录取了,就是她的学生。”
……
不远处,顾砚云正抹着眼泪。
孟向南和顾氏夫妇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能感受到二老之间甜蜜的感情。何语芙这一走,对顾砚云来说应该是很大的打击吧。
她脚步犹豫,终是没往他的方向走去,而是把买的白菊花轻轻放上前。
孟向南刚放下,视线里便出现了一簇更大的白菊花。
依旧是那双熟悉的手……
她缓缓扭过头,再一次落入那对熟悉的眼眸之中。
“锦承?”
“嗯。”谈锦承没有多说,走到不远处深深鞠了三个躬。
他来了,是代表谈家?还是代表顾楚瑶呢?
她不知道。
不过她清楚知道的是,上次二老去看守所,竟成了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
顾楚瑶没有见到何语芙最后一面。她辛辛苦苦养育了她三十年,临终前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在身边,她一定是很不放心地走了吧。
想到这,眼泪再次涌上她的眼眶。
“走吧,去和伯父打声招呼。”谈锦承见她站得出神,上前轻声提醒。
孟向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随他走向顾砚云。
“伯父。”
“小孟。”顾砚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一旁的谈锦承,“小谈,你也来了。”
“伯父,节哀。”谈锦承语调低沉。
“小谈,我替瑶瑶谢谢你,也谢谢谈家。”顾砚云声音沉痛,缓缓开口,“要不是你们及时阻止了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伯父,事情都过去了,不必再提。”等到谈先仁去世,谈锦承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孟向南也觉得愈加压抑起来。眼看顾砚云还要招呼不少人,她决定和他告别。
“伯父,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小孟,等等——”顾砚云喊住了正要离开的孟向南,从兜里掏出一个陈旧的信封,塞到她手里,“语芙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没打开看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信封很轻,在她心里却万般沉重。
“孩子。”顾砚云紧紧抓着她的手,“语芙说,她找到了你,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孟向南再也没忍住,抱着顾砚云失声恸哭起来。
信封在她手里反复摩挲了一天,直至深夜,她裹在被子里,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小心打开。
几张信纸和一张照片滑落了出来。
照片已有些发黄,是他们一家四口在动物园前的合影。她和顾楚瑶扎着羊角辫,分别被抱在二老怀里。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久,才将它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终于,她翻开了那封信,那封何语芙亲手写给她的信。
许是最近几日写的,可以看出笔迹不是很顺畅,甚至有些歪歪扭扭,应该是强忍疼痛写下的。
想到这,孟向南鼻子一酸。
“倩倩,原谅我一直这样称呼你。虽然我们还没有相认,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最疼爱、也最最亏欠的大女儿。”
“砚云瞒着病情,不想让我知道,但我很清楚自己已经没几天日子了。临走前,请允许一个母亲,再和自己的女儿好好说说话吧。”
“怀胎十月,满心期待,我迎来了两个如此乖巧可爱的小生命。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母亲。照顾你们两个人很累,但我只感受到了快乐。”
“我始终不愿意再回想你被拐走那天的细节,可那个场景像是住在我脑海里一样,永远都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