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亲兵很快给将主穿好锁甲,大营里沉闷地聚兵鼓号声在黑夜中摄人心魂。
一名亲兵拿过铁盔交到张远手中,另一人拿过倚在床头的腰刀给张远挂在腰间。
张远拿着铁盔疾步奔出,屋外的亲兵已经把他的战马牵到了门口。
“姜盛!”
“卑职在!”
“城内生乱,卢督帅遇险!某带马队先行,你带步卒从速赶来!封闭所有要道!
路遇行走者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杀!”
“卑职遵命!”
张远跨上战马,冲着匆忙赶来的游击将军姜盛大声下令道。
此时大营内已是灯火通明,将官士卒们正在有序地小上官的认旗下聚集,张远强忍心内地焦虑不安,面色沉静地注视着眼前地一切。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马队千总韩威打马来报,五百马队集结完毕。
张远举臂一挥,亲兵队正当先带着数名打着火把的亲兵驰向大敞地营门,张远催马跟上。
一片轰鸣声中,五百匹战马以四骑为一排举着火把碎步跟在后面,片刻之后,一道长长的火龙顺着平台宽敞的官道,蜿蜒延伸向了官驿所在之地。
等到子时末时分,天色已是黑的最为彻底,张远带着百余骑赶到了官驿。
此时的官驿大门已经关闭,院内院外灯火通明,门内值守者已经换成了卢象升的护卫。
百余骑马队先是沿着官驿周边四散开来警戒周边,骑马前去报信的两名官军士卒催马奔到大门处冲着院内高喊了数声。
墙头的官军看清了对方的相貌之后吆喝两声,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张远跳下战马疾步向前跨入院中。
此时的他悬着的心已经放下大半。
在从赶来报信的士卒口中得知卢象升安然无恙后,大喜过后的张远在马上冲着前面开道的亲兵队正一顿痛骂。
嫌他谎报军情,言称回营之后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张远口中各种污言秽语惹得其余的亲兵偷乐不止。
在报名参见后,张远步入官驿内客厅之中,只见座中除了已经换上便袍地卢象升以外,江苏巡抚赵之用以及南京知府冯友明也是赫然在座,不过两人地外表都颇为狼狈,显然是情况有异。
“张将军,你带了多少人马前来?沿途可曾有何状况?”
等张远与赵之用和冯友明相互见礼后,卢象升开门见山地问道。
“禀阁部,卑职此次先行带来五百马队,剩余步卒正在赶来途中,预计不用一个时辰便可抵达!
卑职所率沿途路遇数名来历不明者,斩杀两名,擒获三人!”
“此次都是卑职防护不周,以致阁部遇险,还请阁部治罪!”
张远单膝跪地拱手向卢象升请罪道。
“张将军且起身!此事与你无干,实是有人欲聚众对抗朝廷才想拿本官作伐!
张将军,本官适才已经于赵中丞、冯府堂商议过了,你即刻将马队分成若干小队,举火巡视城内各处,告诫住户不得外出,路遇可疑者一律斩杀或拿下!
待大队人马到达之后,立刻封锁南京东西两城,所有人一律禁止外出!”
卢象升带队赶到巡抚衙门时,正好碰到正在围攻府衙的一群贼人,幸亏府衙墙高门厚,所以一时之间没被攻破。
卢象升带队一个冲锋将贼人杀散,正巧将陈献策擒住,在就地审问后,陈献策将谢启光供了出来。
随后卢象升催马紧急赶往南京府衙,将另一伙贼人杀散,救下了已经准备举火自焚的冯友明。
南京的达官贵人都住在城内东西两处,陈献策虽然只供认是受谢启光指派。
但卢象升与赵之用、冯友明简单商议过后,一致认定,此事绝非谢启光一人之为,肯定还有其他人等参与其中。
现在只要将东西两城封锁住,等天亮后拿下谢启光,便可顺藤摸瓜,找到其余参与谋划者。
“卑职遵命!
不过卑职以为,趁着主谋者还未知道事情败露,为防万一,当尽速将其拿住,免得主使者得信后求死,使其他共犯得逃法外!”
张远拱手领命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卢象升闻言后微微一笑后开口道,“难得你有心虑及于此,不过此时不必多虑。
谢府所居距此足有十里之地,贼人新败,惊慌失措之下哪还顾得上他人,现下怕是只顾得逃得性命再说。
豪门大户都是门禁森严,半夜三更时绝无放外人入府之可能,而其深宅高墙,寻常人若无外力相助,根本无法攀越入内!
既是你有心想到此处,为防意外生发,那便由谢府堂安排一名府衙中人引路,你遣一马队赶往谢府外监视即可。”
“卑职尊令!
阁部,现下官驿之外还需留多少人手护卫?”